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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文本阅读扶鬓簪花

暮萋萋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沈归舟陈穆愉是古代言情《扶鬓簪花》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暮萋萋”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她正了语气询问:“不是死人,那大人找我有何要事?”总不可能是衙门要给她发赏钱。李老三估计是知道自己说话困难,反倒不开口了,直接拽过她胳膊就往大堂走。这……虽然她不是个小姑娘,可好歹也是个女的。她还是个寡妇。“那个,李捕头,男女授受不亲。”人微言轻,她的话直接被前面的人忽略掉。......

主角:沈归舟陈穆愉   更新:2024-06-14 10: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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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归舟陈穆愉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文本阅读扶鬓簪花》,由网络作家“暮萋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归舟陈穆愉是古代言情《扶鬓簪花》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暮萋萋”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她正了语气询问:“不是死人,那大人找我有何要事?”总不可能是衙门要给她发赏钱。李老三估计是知道自己说话困难,反倒不开口了,直接拽过她胳膊就往大堂走。这……虽然她不是个小姑娘,可好歹也是个女的。她还是个寡妇。“那个,李捕头,男女授受不亲。”人微言轻,她的话直接被前面的人忽略掉。......

《完整文本阅读扶鬓簪花》精彩片段


离酉时还差两刻,沈归舟脚步轻快地踏进了县衙大门。

她心情很好,她已筹划,待会领到了那三两纹银,就先去翠云轩吃一顿,然后再去红袖楼看看红云,在那留宿一晚,明日再去翠云轩吃个早餐。

此后,她回白歌镇,睡一觉。

这一生,也就走到尽头了。

有时候,祸福真的很难分清楚。

比如今天,洗个澡能被砸两具尸体,明明离死只差一天了,偏偏还让她再经受一次碎骨的折磨。

可是,她在痛的地上打滚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一株乌头。

乌头可是好东西,从头到尾,都有剧毒。

她摸着放在衣袖的那株乌头,心情越来越好。

先服毒,再烧炭,她坚信,这一次自己绝对会死。

正准备直奔账房,突然被拦住了去路。她一个刹车不及,差点和那人迎面撞上。

哪个不长眼睛的,是不是有病。

她抬起头,看到那张见不到眼睛的脸,眼角抽了一下,尽量放柔声音,“李捕头,您这是?”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没事就滚。

“韩娘子,大,大人,有,有事找你。”

她嘴巴比脑子反应要快,“又死人了?”

不是吧,她想死就那么难,他们死怎么就这么容易,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也不是她多想,她一个仵作,知县找她总不会是找她商量国计民生。

沈归舟欢快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雾,这该不会耽误她自杀的大事。

她的心思已经滚了一大圈,李老三才磕磕巴巴地回答:“不,不是。”

不是死人。

沈归舟心情瞬间转晴,“麻烦您下次说话先说重点,好吗?”

既然不是死人,那应该不会影响她今晚的行程。

李老三被沈归舟这一番抢白弄的更说不出话来了,看他憋红的脸她有那么点心虚。

她正了语气询问:“不是死人,那大人找我有何要事?”

总不可能是衙门要给她发赏钱。

李老三估计是知道自己说话困难,反倒不开口了,直接拽过她胳膊就往大堂走。

这……虽然她不是个小姑娘,可好歹也是个女的。

她还是个寡妇。

“那个,李捕头,男女授受不亲。”

人微言轻,她的话直接被前面的人忽略掉。

整个县衙还没半亩地,不到一盏茶,沈归舟就被迫来到后院会客厅。

还未看到知县的身影,她先被几个喷嚏吸引了注意力。

沈归舟眨了眨还算大的眼睛,这才发现正堂端坐着一个陌生人。

一袭黑色锦袍,剑眉星目,玉冠束发,长发及腰,墨发和黑衣融入一体。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竟然是他。

山中的‘有缘人’。

她下意识低下了头,想藏住自己的脸。

低头的那一瞬,她想起了自己脸色抹的那半盒胭脂。

藏个屁,她现在和见他时完全是两个模样。

想明白这点,她镇定下来,重新看向他。

只见那放在鼻子上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陈穆愉后来问过她,当时见到他,她是什么想法。

她诚实道出,那双手如果砍下来摆在家里应该是极其赏心悦目的,估计比咸菜要下饭。

“阿嚏”。

又一个响亮的喷嚏声让沈归舟灵魂瞬间归位,今天这县衙有贵客!

除了首位坐着外,旁边还站了三位。

一个个丰神俊朗,皆是穿着深色劲装,身姿挺拔,大长腿看的沈归舟眼睛一亮。

有点飒风景的是,三人动作统一地捂着鼻子,脸色十分复杂。

这是都感染了风寒?

她还没来得及行礼,坐在下首的知县站了起来。

“韩娘子来了,本官正要差人去请你呢?来的好,来的好。”

他似乎想迎上来,最后却皱着鼻子退了一步。

客气的语气,尤其是那“请”字,将沈归舟吓了一跳。

“大人客气了,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便是。只是小人不知大人有客人,就闯了进来,实乃冒昧。既然大人有事,小人先去旁厅等候,大人您先忙。”

提脚准备走人,离她最近的少年身形一闪,挡住了她的去路。

沈归舟拍着胸口,抬起头,“这位大……侠。”

少年看着知县,“这是仵作?阿……嚏。”

一个喷嚏,他高傲的形象毁之一旦。

沈归舟一向动作比脑子快,先一步往后跳开,险险避过了他的鼻涕与口水。

知县这次反应很快,立即指着她向端坐在上首的陈穆愉介绍:“陈公子,这位便是韩娘子,县衙仵作。那日,正是由这位韩娘子验的尸。”

沈归舟转过身,快速地扫视了一眼所有人。

知县又转过头对她道:“韩娘子,这位是京城来的陈沐陈公子,陈公子有些话想要问问你。”

听到验尸二字,沈归舟大概猜到自己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了。

上个月城西破庙那具无名死尸,还有下回分解。

京都来的,姓陈……

陈乃国姓。

再看上首那人气质,沈归舟心中震惊。

晋王陈穆愉!

难怪当着她的面杀了人也丝毫不见惧色。

沈归舟正考虑着要不要给他见个礼,陈穆愉自己先开了口。

“你是仵作?”

他果然没有认出她。

“这不废话嘛。”

嘴巴比脑子快,等沈归舟意识到不对时,已经将话说了出来。

这大厅突然变得有点冷,彼时,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收到了知县一记严厉的眼刀,沈归舟赶紧端正了态度,恭敬回话:“回禀这位公子,小人正是县衙仵作。”

大概是见她态度真诚,又是个没有见识的妇人,几人倒是没因她刚才那无心之言迁怒。

陈穆愉从衣袖里摸出一方雪白的绢帕掩着鼻子问道:“那人死因为何?”

沈归舟这十年也就验了两具人尸,很快反应过来。

陈穆愉身上散发出的骇人气势,让她的心也提了几分。

出于对上级的敬重,她还是相当本分地看了知县一眼,以眼神询问是否要如实回答。

知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韩娘子,公子问你,你如实回答便是。”

瞪什么瞪,她这不是给他撑面子嘛。

她脸上笑得谦卑有礼,“回公子,一剑封喉。”

“可有其他伤痕?”

“没有。”

“可有可疑之处?”

这话问的……她又不是捕快。

沈归舟脸上愈发恭谦:“小人才鄙识浅,未看出其他可疑之处。”

她一直都低着头,不知道他是何神情。

就在她觉得脖子快要折了的时候,站在陈穆愉旁边的陈霄出声。

“今日烦扰大人了。多谢大人体谅我家公子丧亲之痛。”

“不敢,不敢。匪患猖獗,本官也是愤怒万分,斯人已逝,还望陈公子节哀。”

知县说的慷慨激昂,不知道的以为死的是他家血亲呢。

“告辞。”

随着话音,沈归舟眼角余光瞥见坐着的人站了起来,大长腿看的她又妒又恨。

几人朝她走来,脚步轻盈,落地无声。

“阿嚏。”

陈穆愉被她身上的香粉味熏得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她抬头,担忧道,“公子,风寒可大可小,得赶紧看大夫。”

陈穆愉:“……”

陈穆愉用眼神拦住了身边的人,又冷眼看了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

她说错什么了吗?

陈穆愉那黑色的衣角消失在门口时,她有些晃神。

泉中那两具尸体,后来她捞出来查看了一番。

她在他们身上翻到了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她看不懂的外族文字。

外族人?晋王亲临......

这南泉县是要有大事了?

知县的叹气声让她回过神来,也提出了告辞。

不管什么大事,只要不影响她自杀就行。


刚刚那—阵,换做以前的猎物,早就已经折损的差不多了。

然而这些人却仅仅是死了马和几个也是不碍事的擦伤。

这些人不是自以为了不起,他们是真的有点本事。

不过,他这人—向自负,虽看出陈穆愉等人不简单,也也并未多在意。

他举起大刀指着马车,声音沙哑的像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死人—般,“东西带走,人,—个不留。”

“哦吼。”

土匪们早已经等的不耐烦,—听此话,叫嚣着举着兵器冲上去。

金刀狼自己举着刀朝马车而去,他的目标很明确。

和他们的兴奋相比,砧板上的猎物们表情淡定,哦,还有明显的鄙夷。

土匪们兴奋的嘶吼声还未来得及散播开来,便已经变质。

和茶楼里说了千万遍的话本子所说不同,现实更像是闹剧。

不到—盏茶的功夫,冲上来的土匪全部已经倒在地上,残肢断臂落了—地。

黄色的泥土里混着鲜血,铁锈的味道掩盖了山中空气的清甜。

好些个已经没了气息,有气的也是出的比进的多。

唯有那金刀狼,还真是有几分本事。在莫焰的手上走了十来招,竟然还在苦苦支撑。

云泽收了剑,就近找了块石头上坐下来,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看着金刀狼招招狠辣,也能明白之前茶亭老板提起这些土匪时为何会害怕了。

今日过后,这里应该能太平—段日子了吧。

这眨眼的功夫,莫焰已经将金刀狼狠狠甩了出去。

看他手中的长剑举起,云泽知道戏就要落下帷幕。

正要站起来,却见情景突变。

金刀狼不知何时抓了—把尘土,莫焰刚刚欺上,他竟将尘土撒在了莫焰面上。

莫焰动作—滞,见他举起刀朝自己砍来,视线被遮挡,出于本能,莫焰避开。

然而,那仅是个假动作,等他反应过来,那金刀狼已经逃到了十来步开外。

云泽看着莫焰依旧毫无表情的脸,再看向那窜逃的背影,在心里替金刀狼默哀了—下。

莫焰站在原地未动,手中的长剑却脱了手。

莫焰长剑脱手时,云泽已经站了起来,整理弄皱的衣摆,准备让人清点损失,好重新上路。

金刀狼的结局在众人眼里已成定局,不会有任何悬念。

那剑就如长了眼睛—般,直逼逃跑的人。速度之快,犹如流星。

意外却发生了。

只听‘砰’的—声,莫焰的长剑调转了方向。

众人都绷直了身体,还未等他们做出更多的反应,就见金刀狼的头直接飞离了身躯。

剩下的那具躯体,硬是因为惯性还往前迈了两步。

又是‘砰’的—声,躯体扑倒在地上。

从头到尾,死的人没有发出—丝声音。

再看那飞出去的头颅,突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罩住,往下掉落。

这变故让大家目瞪口呆,不知何时已经掀开窗帘的陈穆愉看着这—幕,深如星海的眸子也缩了—下。

眨眼的时间,金刀狼尸首分离。

众人看得清楚,杀死他的并不是莫焰。

那具尸体倒地的同时,反应敏捷的莫焰已经重新将长剑握在手里,是随时准备出击的状态。

“唉,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

—个带着不耐烦的女声突然响起,打破这山林间诡异的气氛。

云泽莫焰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反应迅速地顺着声音的来源处看了过去。

小说《扶鬓簪花》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逛窑子怎么啦?谁规定的女人就不能逛窑子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关乎男女。

你丫的开窑子的不嫌自己恶心,反倒嫌客人恶心了,什么逻辑?

再说,谁说上窑子就是来嫖的。她找个粉颜知己,进行心灵交流,不行吗?

庸俗。

她也想找男人啊,可是这穷乡僻壤实在是没个拿的出手的男的啊。

心里虽然不爽,但是叶星语也没打算和这老妖婆计较。

比起这个,更让她上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以后她也见不到红云了?

什么意思?

她们知道她准备死了,以后不会再来了?

不可能,这事她没和任何人说过。

那就是红云遇到了哪个土豪,被赎身了?

或者红云看上了哪个小白脸,用自己的私房钱赎身,准备和小白脸跑路了?

再一想,叶星语觉得这些都不可能。这地方应该没有这等土豪,更不可能有让红云愿意倒贴的小白脸。

她环视了一周,突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平常十个人有八个是姑娘的红袖楼,竟然有点座无虚席的意思。

她看着那些和姑娘们调戏相互揩油的汉子们,觉得他们的打扮是分外的眼熟。

她差点泪奔,艹,今天难道是弃岁山的土匪放风的日子?

在翠云轩砸场子不说,竟然还组团来狎妓。

这也太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了吧。

叶星语挑了挑眉,见他们都忙着没空搭理自己,便提着裙摆上了楼。

红袖楼不大,不是每个姑娘都有一个房间。不过,红云是花魁,花妈妈倒是给她分了个房间,上楼左拐第二间便是。

叶星语提着裙摆上了楼,还未到红云门口就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耳力过人的她,还未靠近就听到红云类似痛苦但又夹着兴奋的声音。

同时听到的还有异性粗重的喘息声……

叶星语那张万年不知道羞的脸,今天第三次发红。

古人云:保暖思淫欲。

看来她们这红云姑娘现在是真的很忙。

叶星语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却也知道坏人好事,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站在那里听了会,里面动静越来越大。

这房里两人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

犹豫片刻,叶星语又转身下了楼。

刚到楼下,正好遇见一长得贼眉鼠眼的汉子搂着两百斤的姑娘上楼。

看着他们留下的酒菜,她随手端了两碗荤的找了个视线好的角落坐下。

动手捻了一块红烧肉扔进嘴里,她差点流下泪来。

他大爷的,终于可以好好坐着祭祭她的肚子了。

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红袖楼里那些参差不齐的姑娘被那些个糙汉子急不可耐的拖进房间,砸了咂舌。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素的久了,只要是母的,看在眼里都是天姿国色。

叶星语在这醉生梦死的氛围中吃了两盘肉,还喝了两壶酒后,楼上红云房间里的动静不但没有停下来,反倒是越来越大。

坐在这楼下,她都能清楚听见红云的叫声。

她掏了下耳朵,心中腹诽,这红袖楼的隔音效果未免也太差了。

看来美人今晚是真的没空陪自己了,摸了摸吃的滚圆的肚子,有点小纠结。

今晚自己是干脆回白歌镇还是去后院柴房找个地方将就一晚?

她心里笑了一声,本来想着最后道个别,没想到,还是想多了。

看来,有些事,还真的是人力不能强求的。

既如此,就算了吧。

“哟,这里还有一姑娘呢?”

叶星语飘忽的心思被突然冒出的声音给打断。

那人口齿不清,声音哑的比鸭子还要难听十倍不止,“美人,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太可怜了吧。不过,没关系哥哥我,疼,你。”

叶星语敛起心思,循声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穿了一身狗毛的猥琐男人,心情有些复杂。

她竟然在一天之内被调戏了两次。

这可是她近二十八岁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奇迹。

那人晃晃悠悠的坐在她对面,贼眼盯着她的脸半天没聚焦,身上的酒味差点把她给熏死。

今晚这红袖楼来了十几个男人,而这楼里算上老鸨自己也就十个可以接客的。

男女比例一失调,自是有些人吃不到肉。

叶星语记得很清楚,这家伙搂着的姑娘刚刚被人给拖上楼了。

他显然是将她当成了这红袖楼的姑娘。

一天被人调戏了两次,叶星语按说是应该气愤的。

可是,她又觉得,他们这也算是有眼光。

如此一来,已经快三十的老人家心情真的有点复杂。

“砰。”

一声巨响,男人歪着嘴倒在了桌子上,没了反应。

看着他身后举着酒坛子的红云,叶星语挑了下眉,佩服地伸出大拇指。

她竟然忘了还可以这样做。

红云翻了个白眼,将手里得酒坛子扔在桌子上,伸出脚踹了那人一脚。

她是想把人给踹开,可惜动作很彪悍,结局不太理想。

那人没被踹开,她自己反倒是腿软得向后踉跄了下。

叶星语伸手帮了下忙,直接将人拖到地上。

也不知是红云那一酒坛子威力太大,还是他喝的太多,那人愣是没一点反应。

红云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灌了下去。

她发丝微乱,衣裳半解,露出的脖子和手腕上青一块紫一块,小脸微红,嘴唇红肿,一股情欲的气息在她周身环绕。

叶星语想着之前听到的叫声,忍不住佩服起眼前这姑娘来。

“之前听你喊得那么惨,还以为你今天下不了床了呢?”

红云咽下茶水,冷哼一声,“老娘那是故意的,你不知道,男人就是喜欢在床上叫得惨的女人。”

红云又斥了一声:“就那种男人,再来三个,老娘我照样应付的了。”

叶星语投去敬佩,“您老威武。”

她也喝了口茶,只觉透心凉,就又放了下来,“不过,你也悠着点,钱是赚不完的,没必要这么拼命。”

红云连喝了三杯茶才放下杯子,听着叶星语这话,她笑了。

笑得妩媚多娇,也是无奈凄凉。

“可是不是每天都有这样好的机会啊,你知道我今天赚了多少吗?”

叶星语没接话。

红云伸出三根手指,妩媚一笑:“三片金叶子。”


那到还真是赚了不少。

唐书墨勾了勾嘴角,问她:“那你可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

红云撩了一下垂下的发丝,小嘴轻启:“知道,不就是弃岁山的土匪。我房里那个喝了两杯酒就说自己是弃岁山的大当家。”

唐书墨倒是不意外她已经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只是红云这态度让她有些好笑。

“那你难道不怕自己赚了这钱却没命花?知道他们是土匪,那你们还不报官。”

红云将右手撑住自己的下巴,深情地看着她。

直到唐书墨快要起鸡皮疙瘩时,她才出声,“我钱都没有,怕什么没命。”

唐书墨一时无言以对。

“再说,报官有用?就衙门那几个废物,还不够人家砍的。就算他们都被抓进大牢,县衙还未必养得起他们。”

唐书墨一听她这话,竟然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这几十号人若是关进县衙大牢,县衙肯定是没有这个闲钱养他们的。

反推这话,就是报官了也未必有人来。

红云停顿了一会,又道:“再说,今天晚上不是有你在吗?”

这个理由让唐书墨彻底拜服,“你还真看得起我。”

如果上次她寻死成功,今天她是不可能在这里的。

红云在她脸上摸了一下,“不是我看得起你,是我一直记得十年前我们相识时的场景。那天的你,一个人可是干倒几十个土匪。”

唐书墨一直敲着桌子的手指顿了一下,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哦,是吗?我都已经忘记了。”

红云也不反驳她,“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

唐书墨抬眼,示意她讲。

“如果当时在大荒寨,你就知道我是山下的妓女,你可还会出手救我?”

唐书墨看着她,沉吟片刻,道:“不会。”

红云的神情不变,似乎并不在乎她的答案。

她依旧笑着给唐书墨空了的酒杯续了杯酒。

“不,你会的。因为当初你救我,并不是觉得我可怜,更不是想要除暴安良,你只是因为我这张脸。”

她的自信本让唐书墨觉得好笑,后面那句则让她这笑变得有点苦涩。

她看着她的脸,不禁自己也有些怀疑,是她说的这样吗?

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的被她给猜对了。

她当时救红云,无关身份,无关人性,无关心善。

红云见唐书墨不反驳,笑容中有那么几分得意。

她今天的问题有点多,“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我这张脸到底像谁,让你不惜背上喜欢女人这种恶心的声名跑到窑子里看,而且还十年如一日。”

估计是说的话有点多,有点渴了,红云又灌了杯茶。

再开口,笑容里多了一份狡黠,“难不成我长的像你那短命的死鬼相公?”

唐书墨端起酒杯豪爽饮尽,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嘴角上扬,眼含深情,压低了嗓子道:“你长得不像我那短命的死鬼相公。”

特意顿了一下,又道:“你长得像我未婚妻。”

不然她也不会每次准备死之前,都来跟她再见一面。

如她所料,红云听了这话,眼睛瞪大,呆愣当场。

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抛了她一个妩媚的白眼。

唐书墨像个流氓,在红云脸上又摸了两下才把手收回来。

红云知道套不出唐书墨的话,索性也不再追问。

这一闹,唐书墨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

“花妈妈说,以后都看不到你了。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跟哪个小白脸私奔了?”

红云啐了她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倒是在狗嘴里找个象牙给我看看。”

红云被她这无赖的话气笑了,笑着笑着安静下来。

沉默良久后,她道:“我想那个孩子了,我打算去找他。”

她将视线转向了大门口,不知是在看灯火,还是在看黑夜。

“曾经我以为扔掉他才是最正确的,可实际上这十几年我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我……决定去找他,后天就走。”

唐书墨倒是没有想过是这么个理由。

她给红云也倒了杯酒,举杯和她碰了一下,“那祝你顺利。”

红云举杯一饮而尽。

唐书墨没有生出离愁,又不知该聊点什么了。找不到话题,索性也就不说了。

安静地坐了会,她的眼皮和意志开始斗法。

红云突然问她,“以后我们怕是没有机会再见了。相识十年,可不可以留个名字让我当做念想?”

困意让唐书墨的反应变得有点慢。

红云又强调了一句,“我说的是你自己的名字。”

她自己的名字?

这十年,每次别人问该怎么称呼她时,她都习惯作答韩娘子了。

如今突然有人问她的名字……

隐约记得有人说过那么一句话,鸟归息舟楫。

其实叫什么,并不重要。

以前没人问,现在,将死之人,又何必问名。

许久后,她轻声呢喃,“没必要。”

“什么?”声音太小,红云没有听见。

“人都见不到了,还记名字做什么。”

红云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失望,“你是不想让我知道还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唐书墨没接话。

“这个世上,大多数人都想自己聪明点,殊不知,这世上的聪明人也是会犯糊涂,而且还不自知。”

红云轻叹了口气,“还有个问题其实困扰我很久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问,索性今天也一道问了。”

没等唐书墨答话,她便道:“你为什么老是把自己打扮成这个鬼样子。”

“虽说你长得不好看,可也完全没必要把自己弄得更丑。还有,你那身脂粉气,能把百米之内的活物都给熏死。”

她这话题转的忽然,让唐书墨反应不及,感动和气死就在一瞬间完成了转换。

唐书墨眼角余光瞥着桌上剩的那半坛酒,很认真地思考,要不要砸她身上。

什么叫虽说你长得不好看。

她嘴这么毒是怎么在这一行里混这么多年的,她的那些恩客可曾知晓她这嘴毒的样子?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再说,也没见你这个祸害死了。”


好几个姑娘被吓晕了过去,花妈妈吓得失禁,在混乱中不知被谁撞晕在楼梯上。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人反胃,其余没晕的也是瑟瑟发抖,害怕一出声,成为亡魂的就是自己。

叶星语着实没想到这事竟是这么个结尾。

她之前还在担忧,大牢能装的下这么多人吗?

县衙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吃饭,知县会不会迁怒她,将她骂上一顿。

想这些时,她有些后悔让小月去报官。

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了。

她正想的出神,一道寒光闪过,莫焰滴着血的长剑架在了她脖子上。

她吓得脸色惨白,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侠,我不是土匪。”

叶星语想要扒开那把剑,剑上的血滴在她的脖子上,死亡的气息和凉意一起传入脑海,她便又不敢碰。

她看着莫焰欲哭无泪,虽说下午自己跑了,将烂摊子扔给他们有些不地道,可是也用不着取她性命吧。

他们现在不是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她在心里极其不屑地白了一眼,这样欺负一弱女子,还是一弱寡妇,这些人也好意思。

莫焰无动于衷,她将求救的目光转向陈霄。

“阿焰,别闹。”陈霄淡笑着斥了一句,伸手将剑挪开。

莫焰没有反驳,顺势将剑收了回去。

叶星语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手还未放下,莫焰又给了她个冷脸。

她手一抖,感觉到了更浓烈的杀气。

虽说下午的事情不至于让他们双方结下以命偿还的仇恨,可看他那手起刀落,杀人和砍白菜一样的样子,叶星语觉得此刻还是先走为妙。

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至于陈霄,也是个笑面虎。

惹不起,她可以躲。

“多谢陈霄公子。时辰不早了,小妇人就不打扰二位了,二位慢慢忙。”

话未落音,她拉着脸色惨白的红云跑走。

在这住了近十年,她走路从未用跑的。结果今天一天她就跑了两次。

虽不至于慌不择路,但也是狼狈的很。

她有点怀疑,明天街头巷尾是不是又全部是她的八卦。

这临了临了还得让她出名一回,太狗血了。

陈霄没有料到她会是如此反应,但也没有阻拦。

叶星语拉着红云跑了半条街才停下来,路上有人看到她们,以为她们是被哪家的恶狗追了。

红云贴着墙壁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斜着那双眉眼问叶星语:“喂,那陈霄是什么人?你怎么这么怕他?”

叶星语正贴着墙壁确认有没有人追上来,听这话气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怕他?开什么玩笑。”

“那你跑什么?”红云一脸鄙视。

这姑娘不信任的眼神伤害了叶星语。

“不走,你是想去地下陪那些土匪?你没看到那个什么阿焰已经杀红了眼,差点将我们当土匪给砍了。”

红云不以为然。

“请注意用词,是差点将你给砍了,不是我们。”

“……”叶星语无言以对。

知道红云嘴巴毒,她小人有大量,懒得和这人计较。

瞪了一眼对面色迷迷盯着红云的酒鬼,直接走人。

红云跑着追上去,“喂,去哪儿?”

叶星语装作没有听见她的笑声。

一炷香后,二人来到翠云轩。

杨小二趴在柜台上梦周公,下午被破坏的东西已经没有了痕迹。

红云耸了耸鼻子,“这里好像有一股血腥味。”

叶星语将视线从脚下那抹暗红土地上收回来,“你狗鼻子?隔了半座城都还能闻到红袖楼的血腥味。”

“滚。”

被她这么一说,红云也怀疑被整的自己都魔怔了。

叶星语懒得理她,直接将碎银子拍在柜台上。

不知道是梦到了哪家姑娘的杨小二吓得跳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就躲在了柜台下面。

柜台前的二人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毛病?

对视了一眼,叶星语捞起柜台上的算盘敲了敲他的脑袋,“杨小二,你干嘛?”

那家伙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是她,警惕的双眼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瞪大了眼睛:“韩娘子?”叶星语扔掉手中的算盘,“嗯,是我。”

小二见是熟人松了口气,扶着柜台起来。

叶星语正想要他开两间房,他又瞪大了眼睛,紧张兮兮的朝门外张望。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在看什么?”

小二不说话,急忙跑过去将大门给关了。

见柜台上摆着花生米,叶星语抓了把扔进嘴里,“外面有鬼?”

杨小二将大门关了个严实,没敢上栓。他转身回来,看着叶星语神情有点复杂。

他将花生米藏了起来,才回她话,“韩娘子,你怎么又来了?”

这家伙,才多久不见,竟然敢这么对她说话了。

她将手里剩的的两粒花生米直接砸他脸上,眯着眼睛问他,“你小子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我又来了?怎么,我给你送钱你还不高兴?”

随即掏出银子往他面前一推,“两间上房。”

看见银子,他那双小的只有一条缝的眼睛一亮。

出人意料的是,这个比他爹还奸的守财奴没有第一时间将银子揣怀里,反而是一脸为难地看着她:“没有房间了。”

叶星语差点笑出声来。

“杨小二,你是和我讲笑话?”

她冷笑了两声,“你们家翠云轩自从开在这儿,一个月能有一个住店的就不错了,你现在竟然跟我说没有房了。”

杨小二这话叶星语是绝对不信的。

作为翠云轩的常客,她非常清楚他家生意如何。

一年到头难得看到两个客人,满店那更是绝无仅有过。

叶星语寻思,这小子不会是记着下午的事,故意的吧。

有钱不赚,她是真佩服。

杨小二欲哭无泪,“是真的,我骗谁也不敢骗你不是。”

叶星语在心里呸了一声,我信你有个鬼。

估计想到她是他家这小破店最稳定的客源,虽然消费不高,却胜在稳定,还是不能得罪的原因,他顶着叶星语视线下的压力向她解释。

“下午的陈公子一行要了四间房。韩娘子,你也知道的。我们这店上房下房一起也就四间房。”

似乎是为了增加他此话的可信度,紧闭的大门被推开。

叶星语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不期然地撞进一双如海水般深沉的墨瞳。

那一瞬间,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地。

满眼所见,只有那双眼睛,那张如雕琢过的脸。


沈归舟躺在床上,摸着吃撑的肚子有点难受。

唉,这世上能被一碗阳春面人撑得睡不着的估计也就只有她了。

先人说,饱暖思淫欲。

可是她却没得淫欲可以思。

又要多活一个月的她,闭上眼睛揉肚子,睡不着思维便开始发散。

镇北将军?

永盛十九年冬,七皇子戍边有功,天子大喜,封其为镇北将军。

她的猜测没有错,那人果然是晋王陈穆愉。

自己竟然能在这种穷乡僻壤遇见神话般的传奇人物,沈归舟感觉有点像做梦。

可这南泉县不在北边,也不靠近京都,他怎么就会出现在这极南之地呢?

想不清楚便不想了,反正也是和她这小人物没有什么关系的。

大概是想的有些多了,胃倒是不再撑的难受,翻个身,睡觉。

这一夜沈归舟睡得格外不踏实。

她做了很多梦,梦里的人和事清晰又模糊。

翌日睡醒,梦里的事沈归舟一件也没记住,只有头痛欲裂。

她有些不安,担忧街头巷尾的谈论,会引来弃岁山上的土匪对自己的报复。

越想越是后悔,更后悔没有叮嘱小月别提起她。

她有点犹豫,要不要出去躲一躲。

这个念头很快又被打消。

这南泉县也就这么大,就算躲出白歌镇也没有个毛用。

真要躲就只能离开这南泉县,然而她全部的家当也不过是十两纹银,估计还没走出去就先饿死了。

这个问题想的沈归舟头疼,傍晚的时候她决定出去溜达溜达,顺便觅点食。

刚走到街东头,就看见河边的老柳树下,三五个妇人围坐一起,个个笑得跟菊花似的。

凭她对这些街坊四邻的了解,就自己昨天的壮举,她们看到她本人肯定是没完没了。

她刚想绕开她们,她们的对话先一步传进了她的耳朵,闻言她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那弃岁山上的土匪真的被剿灭了?”

“真的,全死啦。我家那口子的姐姐的小叔子的大舅子亲眼看见的。”

“真的死了,我家那口子今日一大早去了县里,说都贴出告示了,土匪全死了,从此又天下太平了。”

“真的呀,那可真是太好了,这群天杀的终于被收了,以后就又可以上山去打兔子了。

……

沈归舟从震惊变成欢喜,看来十两纹银又可省下了。

听到后面,她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土匪都被灭了,首先想到的是可以打兔子,可太有出息了。

多打只山鸡不好吗?没追求。

沈归舟的心情好了起来,头疼也好了。

听着几个老娘们又谈到了她在翠云轩和红袖楼的壮举,赶紧拿衣袖挡住脸,转身回去。

没了这个隐患,沈归舟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前的惬意慵懒。

没有死人,县衙再次遗忘了她。要不是街头巷尾的那些大娘大婶一见着她就隐晦地讽刺,沈归舟几乎都要怀疑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至于陈穆愉,更是不值得她浪费心思记得。

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过到下个月她自杀之日,自也是不失惬意。

半个月后的某日,沈归舟的愿望碎了。

和所有话本子中写的一样,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这日沈归舟正在梦里倒数着可以彻底解脱的日子,一声凄厉的尖叫将她惊醒。

她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外面热闹的有点过了。

窗外通红的火光让她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尖叫声、碰撞声等各种嘈杂的声音充斥入耳。

她迅速披着衣服起来,小心打开窗户。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会想起那个夜晚。

窗户刚开了一条小缝,沈归舟就看到对面的瞎眼老婆婆倒下去。她甚至清楚地看见老婆婆脖子上喷出的血印在窗纸上,就像冬日里雪地绽放的红梅。

在这平和的夜里,南境千域族毫无征兆的叛乱了。

千域族是南境最大的部落,历史久远,族人居于深山,神秘诡异,百年前天楚建国时划入天楚版图。

这百年间,千域族人依旧居于深山,神秘安静,与世隔绝。

天楚子民怎么也没想到,百年后,它会叛乱。

南泉县,这个离千域族最近的天楚县郡,首当其冲成为了千域族下给天楚的战帖。

战乱开启,没有妇孺可怜,没有百姓无辜。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屠城,便是这场叛乱的开始。

沈归舟还没从对面瞎婆婆的死中回神,自家那脆弱的大门便被人撞开。

她瞥了那摇摇欲坠的门板一眼,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街上,放眼望去,触目惊心。

本该安静宁和的街道上,一群群身着异族服饰的人在横冲直撞。

他们举着寒光凛凛的弯刀粗暴地踢开了紧闭的门扉,手里火把肆意地点燃房屋。

惨叫声冲破黑夜,响彻天际。

白日里聚集着谈笑的人躺的横七竖八,鲜血都掩不住他们脸上的恐惧,本是青黑色的石板已经被鲜血染透。

火光映出血的颜色,透过黑夜,让人犹如坠入满是寒冰的地窖。

顷刻之间,那些鲜活的生命全都消失不见。

沈归舟感觉有彻骨的冷意浸透了四肢百骸。

她有些恍惚,这小十年仿佛就是一个梦。

此刻,梦醒了,她依旧在那个惨烈的地方。


“哈哈哈哈......”

这苏阳城的人十个有六个认识叶星语,两个不认识却必定也是知道她的大名的,剩下两个必定是刚来这城里的外乡人。

—刚刚进城的书生听大家聊起这叶星语,似乎是个了不得得人物。

想起刚刚那红衣女子虽不是倾国倾城 ,却也算的上是天生丽质,貌美如花。

他心中着实好奇,便向卖馄饨的胡大头打听。

“掌柜的,为何大家提起这叶星语都是这般神色,依小生看,这沈姑娘是个难得的佳人,为何大家都好像很怕她似的?”

几人说的热火朝天,终于记起还有—外来人。

老板好心解惑,“她啊,是赏金猎人,专门给官府捉拿江洋大盗的。”

“原来如此。”

书生刚刚那颗听八卦听的惊恐的心松了—口气。

想起那张笑起来有点慵懒,却貌美如花的那张脸,不禁有点心神荡漾。

可又想到她刚刚竟然提了—颗人头穿街走巷,以及刚刚那—鞭子,他又忍不住的哆嗦了—下。

胆子—向不大的他赶紧低下头吃面。

街头被众人议论纷纷的叶星语在两刻钟后走进了朱华街最中间的苏阳衙门。

“沈姑娘,这次是谁啊?

见到她,守门的衙役热情的和她打着招呼,还有人立马热情的来给她牵马,看的出来,他们之间已很熟稔。

“五百两。”叶星语毫不矫情的将缰绳扔给他们,懒散地回了三个字,就提脚迈进了衙内。

“五百两?”守门的两个衙役你看我,我看你,—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看她那火红的衣裙消失在影壁后,对视的两人恍然大悟—般,异口同声:“难道是金刀狼?”

两人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可他们想了—圈,目前值五百两赏银的好像也只有那金刀狼。

他们想向叶星语确认—下自己的猜想,可回头,哪里还有叶星语的身影。想要冲进去确认—下,无奈两人又正在当值,没有办法走开。

两人觉得叶星语手里提的就是金刀狼的首级,可又觉得太过玄幻。

那金刀狼在他们这衙门里最近的名头那可是响的很,莫说商旅,就是他们衙门,都不知道折了多少人在他手里。

他们大人前段时间还特意派了人前去围剿,都是死伤惨重,无功而返。

若不是如此,他的人头赏银也不会—而再再而三的上涨,—直涨到五百两。

那可是他们十几年的俸禄啊。

如今叶星语把他的人头给提了回来,这能不让他们失惊和诧异吗?

可—想到那个提着人头进门的人是她,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毕竟,比金刀狼更凶狠的人物也折在了她的手里。

那可是仅用不到半年时间,就成为了苏阳黑白两道都闻风丧胆的人物。

若真是杀了金刀狼,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稀奇的。

—盏茶过后,见着叶星语—脸财迷地点着银票从他们面前走过,两人终于彻底相信那让他们大人夜不能寐的金刀狼真的是折在了她的手里。

看着她手里的银票,两人是又羡慕又佩服,不禁疑惑,这女人到底是何方妖怪。

戌时正点,除去—些特殊的地方此刻还是灯火通明外,热闹的苏阳城已经慢慢安静下来。连接北城门的朱华街从北到南,也没有见到几个人。

守城的士兵正准备将城门关闭,就见—队人马护着—辆大黑马车朝着城门走来。


对面有号角声吹起,遮天蔽日的箭矢越过城墙,一时间杀喊声如惊雷震动着这一方城池。

小清回头看了旁边的姚廉一眼,他的眼睛里除去坚定以外,已经蓄满了杀意。

姚廉的双眼看着前方的赤影军团,手握长剑,挺拔的站在城墙上,如矗立在悬崖上的松柏,不惧任何风霜。

再环视了一眼其他人,他们有的身上挂彩,有点蓬头垢面,但是他们都有着坚定的眼神。

他们深知死亡已经在向他们靠近,他们也同样害怕,可是他们却未想过退缩。

小清重新将视线放下城外,用最大的力气喊道:“兄弟们,想喝酒吗?”

“想。”回答她的是异口同声,声音响彻城楼。

小清拿过旁边站着的士兵手里的弓箭,拉开,瞄准矗立在万千敌军中的赤影军旗。

“兄弟们,此战过后,我请大家喝酒,喝最烈的酒。”

最后一个字喊出口,小清松开手里的弦。

对面的旗帜倒下,姚廉拔剑大吼:“还有最美的姑娘。兄弟们,杀。”

双方的箭矢如坠落的流星雨,在空中飞散开来。

喊杀声似乎让厚重的城楼都抖了抖,好不容易被雨水冲散的血腥味再次在这座城中弥漫开来。

和名动九州的赤影军团相比,姚廉的这一百多号人就是残兵败将。

敌军刚过护城河,他们就损失一半人马。

然而,这些人中没有一个退怯闪躲。

姚廉身上厚重的盔甲已经被鲜血染红,这个刚硬的汉子反倒是越战越勇。

眼看城门就要抵挡不住反复地推撞,小清朝姚廉使了个眼色,率先下了城楼。

姚廉带着其余的人紧随其后,他们分成几个小队快速隐藏在小街巷里。

就算他们面对的不是后吴最强大的军队赤影军团,他们这一百多号人也毫无胜算。

之前小清还打算让姚廉去城里征些志愿军,只可惜这些人安逸的太久,实在没有足够的勇气选择面对死亡。

尤其是还在有生的希望时。

说实话,面对这种结果让人很失望,可是她亦无法苛责他们。

保家卫国是军人的责任,他们只是平头百姓。

说道起来,其实他们并没有错。

就算他们自己愿意为这座危机四伏的新安城抛头颅洒热血,家中还有需要依托的妻儿父母也是不允的。

能在有生的希望的时候不去刻意选择死亡并不是一种错,错的,是如今的局势。

最终,小清让姚廉安排城里的人全部撤离,后吴兵临城下时,这偌大的城池就剩下他们这些人。

他们都很清楚,如此不过以卵击石,却还是希望能撑的久些。

小清和姚廉按照之前商定好的,城门一破就将力量分散隐匿在小巷中。

除小清外,其余的人都对这城中的大街小巷熟悉不过。

如今他们无法和敌人正面拼杀,但他们可以“耗”。

敌军很快入城,发现这是一座空城。疑惑之时,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战争此刻开始。

最开始跟着小清的是五个人的小组,一个时辰过去,少了一个人。

一上午过去,跟着她的只剩下一个瘸腿的。

从城楼分开后,小清再见到姚廉是在三个时辰后。

麻雀巷的巷口,小清遇到被十几个人围攻的他。

起初的十人小分队已经没了身影,有的只有满身是血还少一条右臂的姚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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