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眼中,面前躺着在床上的男孩,根本不是苏凯!
严格来说,并不是人!
第三只眼睛下,那是一只半人高的老鼠,浑身灰毛肮脏凌乱,鼠脸狰狞,两只鸡蛋大小的红眼盯着他。
它一动弹,被窝里的爪子露出来,抓着一面古朴的镜子。
“你是谁?”
鼠妖依然诡异笑着,幅度过大带动着嘴上的胡须飞速颤动,声音尖细:“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不是苏凯?”
王侯咬紧后槽牙,死死盯着鼠妖:“你把苏凯给吃了!?”
“咦?”
鼠妖诧异的看向他:“你竟然能看到我?你的那颗眼睛……你也是妖怪?不对,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桀桀桀……
鼠妖没等他回答,继续诡笑着:“不过也无所谓了,今天鼠爷不管你是人是妖,都是我的血食!”
唰。
余音还在,鼠妖突然暴起,凶虐扬起利爪:“人类,吃你鼠爷一个大比兜子!”
biu!
王侯毫不迟疑,拔枪就射。
平常巡查任务是不用带枪的,只是他们有持枪权限,早晨去署司,目的就是为了取枪。
亢!
枪声响后,鼠妖僵在原地,利爪捂住胸腔流血的小洞,龇牙咧嘴怒吼:“人类,你成功激怒我了!”
亢亢亢!
又是三声枪响,鼠妖却闪电般冲到他面前,利爪刀刃般朝他天灵盖掀去,这一爪子下去,绝对给他脑袋给抓爆。
王侯早有预料,咬牙,催动识海中的那座古炉。
轰!
下一刻,王侯只感觉脑袋一阵轰鸣,强大能量顺着经脉延伸,老鼠妖惨叫一声,无力摔倒在地上身亡。
一缕淡青色的光芒从它身上散发,被眉心竖眼吞噬。
与此同时。
脑海中那座古炉轰然转动,淡绿色光芒被拘入炉中炼化,强大的能量散发顺延四肢百骸,身体犹如有座火炉爆发。
“看来,那座炉子是炼化妖怪的……灵魂?但是肉体却留了下来。”王侯心中琢磨,竖眼缓缓关闭。
这次,即便是普通眼睛去看,死在地上的也不再是苏凯。
死后,就变成了妖怪本体。
王侯打量着老鼠妖的尸体,突然目光一闪,抓住掉落在地上的一个物件。
是那面古朴的小镜子。
造型很精美,王侯拿着把玩了下,蓦然间瞳孔一缩。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镜子里的自己面部动作各方面,似乎比自己慢了一拍。
错觉吗?
“我是一颗糖,我是一颗糖……”
王侯心中一动,轻声哼唱歌曲,认真盯着镜子中自己的口型:“我是一颗糖……”
“我是一颗糖……”
“我是一颗活力四射的跳跳糖……”
“跳跳糖……”
“跳跳……妖!”
最后一个字符出口,王侯面色骇然,镜子中的自己竟然和自己口型不对!紧接着,镜子中自己的面色表情也变了。
先是震惊,骇然,随即像是觉得隐藏不下去了,面色阴沉,死死盯着王侯,嘴角缓缓咧开。
开口,无声。
王侯却读懂了它的唇语。
“你死定了!”
咔嚓。
没有任何的预料,镜子猛然间碎裂,一道杀机从背后迸发,以至于眉心的竖眼受到危机都开始浮现。
砰!
王侯心有所感,转头一拳挥出,拳头落空。
随即,脑袋一片昏沉。
下一瞬,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他僵硬转过头,目光对上镜子,镜子中的自己面色焦急,缓缓开口。
声音却从他的脑海中炸响: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的疑问和困惑,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先听我讲,我是来自于未来的你;
三个月后,那只狐妖留在你肚子里的卵将会孵化,到那时,你将会被吸干全身的血而死。”
“现在整个云城都是妖怪,几乎已经没有人类了!”
“记住,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话,任何人!”
“不要和任何说我的存在,你现在处于九死一生的绝境之中,只有我是你唯一的一线生机!”
王侯听着,眉心的竖眼似被压制,缓缓消失。
他的双目开始呆滞。
见状,镜子中的王侯咧嘴诡异一笑,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话:“现在,在镜子上滴血,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一切听从我的,我将能够带你脱离危险,让你活下来!”
王侯怔怔将手指咬破,滴血。
下一刻。
镜子从他手中消失,浮现在他识海里,位于已停止旋转的古炉下方,而后,镜子发出一声惊恐的声音:“这是什么鬼东西?”
轰隆。
古炉微微倾斜,炉口对准镜子,强大的吸力令镜子根本无法抵抗,瞬间就被吸到了炉子里。
“这炉子?”
“内蕴天地,通灵至宝,焚妖炉?不可能!这玩意怎么还存在?!”
镜子发出绝望的厉吼,似乎拼命挣扎,足有十余息,一道绿色光芒从古炉飞出,声音虚弱带着凶狠:“我还会回来的!”
王侯猛然回过神来。
他眼睁睁看着那道绿芒闪烁而过,从自己脑海飞走,逃遁到现实中飞出窗户。
“这是?”
王侯眯眼看着面前空气,在他双眸中,空气中遗留着淡淡 的妖气。
“我的双眼似乎被竖眼影响了,可以看到妖气!”
王侯呢喃,心神沉浸。
识海中那面古镜还在!
它与焚妖炉相持而对,看着丝毫不起眼,同时妖气也完全消褪,就像是一面古朴的镜子。
一种奇妙的链接若有若无。
难道,这面镜子里藏着个妖怪?
被焚妖炉卷了一顿,然后妖怪从镜子里飞出来,跑了?
王侯心中有着猜想,但没有过多的思考,看着面前地上硕大的老鼠尸体,心中不敢放松。
他记得,苏大强夫妇俩就在门口,自己刚才还开了枪。
这么大的声响,不可能听不到。
会不会那只镜子里的妖极为擅长蛊惑之术,影响到了门外的两个人?
正当他还在猜测的时候,房间门突然被粗暴的踹开。
“里面的人不许动!”
“举起手来!”
暴喝声响起,几名面生的署司司员拔枪进来,枪口遥遥指向房间内唯一还活着的王侯。
王侯识趣蹲下,抱头。
“咦,怎么是你?”
突然间,一双皮鞋停在他面前,而后一声惊诧的男声脱口而出:“卧槽,好大的老鼠!”
嗯?
王侯疑惑抬头,瞳孔紧缩,一股凉气从脚底延伸脊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