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南青青陆白杨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换嫁:媳妇儿太娇了,一碰就哭南青青陆白杨大结局》,由网络作家“福代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哥哥,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要和南青青结婚吗?”“提那个木头疙瘩做什么,她哪有你骚......”穿着深蓝色的确良七分袖褂子的南青青,一脚踢开了新房门。坐北朝南的屋里,正中间挂着伟人的画像,西边是一张瘸腿的书桌,用半拉瓦片垫着脚。书桌上面贴一张抱着大胖鱼的大胖小子,旁边是一张一米二的木床,隔着泛黄的蚊帐,南青青看清楚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男人是她今日的新郎官陆建国。女人是她的继姐南红红。看到南青青。床上的两人急忙分开。陆建国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南红红衣衫不整的掀开帐子,眼神充满了挑衅,“妹妹,对不起,是我和建国哥哥没忍住。”南青青冷着脸说道,“可以理解,畜生都忍不住。”两人四目相对。南红红眼神带着对南青青的怨怼和不屑,以及抢走南青青心爱...
《八零换嫁:媳妇儿太娇了,一碰就哭南青青陆白杨大结局》精彩片段
“好哥哥,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要和南青青结婚吗?”
“提那个木头疙瘩做什么,她哪有你骚......”
穿着深蓝色的确良七分袖褂子的南青青,一脚踢开了新房门。
坐北朝南的屋里,正中间挂着伟人的画像,西边是一张瘸腿的书桌,用半拉瓦片垫着脚。
书桌上面贴一张抱着大胖鱼的大胖小子,旁边是一张一米二的木床,隔着泛黄的蚊帐,南青青看清楚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男人是她今日的新郎官陆建国。
女人是她的继姐南红红。
看到南青青。
床上的两人急忙分开。
陆建国连滚带爬的下了床。
南红红衣衫不整的掀开帐子,眼神充满了挑衅,“妹妹,对不起,是我和建国哥哥没忍住。”
南青青冷着脸说道,“可以理解,畜生都忍不住。”
两人四目相对。
南红红眼神带着对南青青的怨怼和不屑,以及抢走南青青心爱之物的得意洋洋。
南青青知道,南红红也重生了。
上一世。
南青青嫁给了陆建国,南红红嫁给了国营饭店的服务员。
后来。
南青青抓住时机,和陆建国来往沿海地区做生意,飞凰腾达。
但是随着经济腾飞,饭店数不胜数,国营饭店逐渐式微,服务员丢了工作。
南红红没日没夜的找她诉苦,哭的昏天暗地。
她心肠软,经常会给南红红钱。
谁知道南红红的目的根本不是钱,而是陆建国。
只要一想到狗男女搞在一起,陆建国给她下药,南红红亲手砍死她,两人将她分尸丢入化粪池,南青青便恨的牙根发痒。
可南红红不知道的是,陆建国根本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样的废物,谁稀罕?
南红红想要,那就要去。
南青青紧咬着后槽牙还未开口,陆家人都来了。
陆建国的母亲恶人先告状,吵吵嚷嚷,“你们南家的丫头片子都这么不要脸啊,小小年纪就爬男人的炕。”
南青青并不介意她们骂南红红。
但是捎带上她,她可就忍不了了,“你们陆家男人也都这么喜欢钻女人的裤裆?”
陆母气得脸都白了,“你......”
陆家的男人们也纷纷一脸愤慨的瞪着南青青,凶神恶煞,活像是南青青挖了他们家的祖坟。
南青青笑了笑,“你们看,你们被陆建国连累了名声,觉得心里不舒服,我被南红红连累了名声,难道心里就舒坦?
龙生九子尚且子子各不同,谁的家里没有一个两个小畜生?咱们好人的名声不能被畜生连累了,大伙说我说的对不对?”
众人倒是都点了点头,“这话没错。”
陆老太太作为家里的大家长,不得不站出来。
她脸色发黑,难堪的开口说道,“青青,事情已经发生了,是我陆家让你受委屈了。”
上一世。
南青青嫁过来后不到一年,陆老太太就去世了。
但是那几个月的相处,南青青基本上了解陆老太太,刀子嘴豆腐心,算是个不错的长辈。
南青青不想为难她。
便转身看向上辈子欺压了她一辈子的恶婆婆陆母,“既然你儿子喜欢的是南红红,你们为什么要去我家向我提亲?你们这是骗婚,是不道德的,是违反了伟人的号召!”
陆母哑口无言。
半天后。
才脸色通红的憋出来几句话,“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伶牙俐齿,也幸好我儿子没有娶了你,要不然以后也是个泼妇,既然这样,你回家吧,今天这婚事就给我儿子和你姐姐办,我们家不要你了。”
南红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
南青青一屁股坐在木凳上,“你让我回去就回去?软柿子也不能这么捏!”
陆母深吸一口气,“你想要什么?”
这时。
外面不知谁喊了一句,“陆大娘,你家我三哥回来了!”
话音还未落。
一个身高一米八五,身姿修长笔挺,穿着一身橄榄绿军装,面容刚毅,五官立体,皮肤呈现出浅古铜色的男人走了进来。
南青青指着男人。
眼神亮晶晶。
言简意赅的说道,“我要他。”
此话一出。
全场哗然。
陆白杨是陆建国的三叔,哪有原本给侄子说的媳妇儿嫁给三叔的道理?
陆白杨刚进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一个白的发光的小姑娘,看着他眼睛放光。
当陆白杨对上那双澄澈目光的一瞬间,几不可见的怔了一会儿。
南青青走过来。
她身高只有一米六五,要仰起脖子,才能看着男人,“陆三叔,我叫南青青,是陆建国的新媳妇儿,要今天过门的,但是陆建国和我的继姐被我捉奸在床了。
我已经进了你们陆家的家门,要是被你们原封不动的退回去,只会让外人指着我的脊梁骨说三道四,凭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的名声就坏了?听说你还没有娶媳妇儿,你要是愿意,我就嫁给你好吗?”
陆母咬着后槽牙,呸了一口,“不要脸!”
南青青反唇讥笑,“我是不要脸,婚礼当天,和南红红上床的你的儿子算啥?不知廉耻?奸夫淫妇?狼狈为奸?无媒苟合?禽兽不如?”
陆母深吸一口气,“你......”
陆白杨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他当了十年兵,眼神里的威压骇人,自带强大气场,尤其是刻意盯着某个人,那股子用语言无法形容的压迫感便袭面而来。
正比如此时此刻的陆建国,就被陆白杨盯的头皮发麻。
他打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小叔。
陆白杨的目光从陆建国脸上转移。
落到南青青脸上的瞬间,收敛了逼人的责备,“借一步说话。”
说完。
陆白杨就朝着里间走。
南青青赶紧跟上去。
南青青心里乱糟糟的,她也不确定陆白杨能不能答应她。
上一世和陆白杨没什么交集,只知道陆白杨是个英雄,最后为国捐躯。
听到陆白杨死训的那一刹那,南青青是真心实意的流了眼泪。
但对于被陆白杨从小到大的陆建国,却还笑话南青青眼窝子浅,说她连他小叔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就别装模作样了。
南青青想的太专注。
以至于陆白杨已经停了下来,南青青脚上还在走,一不留神就撞到了陆白杨的后背。
南青青下意识惊呼一声,抬手揉了揉眉心,“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陆白杨垂眸看着南青青正当当的发旋。
发出来的声音低沉微哑,“建国对不起你,我明白,看到这样的场景你心里难过,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你不能因为想报复别人,就轻而易举的毁了自己的一辈子,婚姻是人生大事,不能赌气,更不能儿戏。”
南青青浓密的睫毛轻颤一下。
她抬起头。
对上陆白杨的目光,丝毫不惧,“陆小叔,你心里有喜欢的人吗?”
陆白杨微微皱眉,“没有。”
南青青想了想,又继续问道,“我长得很丑,丑的惨绝人寰吗?”
陆白杨下意识反驳,“自然不是。”
他就没见过比南青青还白,比南青青还漂亮的姑娘。
南青青嘴角扬起笑意,眉眼弯弯,“那不就得了,男未婚女未嫁,我怎么就不能嫁给你了?”
陆白杨锋锐而菲薄的唇瓣翕动,“我收养了一对战友遗孤,嫁给我就要当后妈。”
南青青笑,“刚好我不用生孩子了。”
陆白杨实在没想到这姑娘脾气那么倔,“你太小,我至少要大你八九岁。”
南青青脸色红红,“老男人会疼人。”
陆白杨:“......”
第二天。
为了在陆家人面前现眼,南红红一大早就起来做饭了。
刚进厨房。
南红红就红着脸说道,“娘,二婶,月月,我来帮忙做饭。”
陆老太太一生有三儿两女。
老大就是陆建国的爹,老二是陆家二叔,老三就是陆白杨。
两个女儿正好占了两头,最大和最小。
最大的女儿孙子都有了。
最小的女儿前年也嫁出去了。
陆老大家里除了陆建国,还有一个上高中的女儿,在县城住校。
陆二叔家里也是一男一女,老大是男孩子叫陆建军,老二是女孩子,也就是正在厨房里帮忙做早饭的陆小月。
看见南红红。
陆母笑着说道,“还得是我们家儿媳妇,不像是另一位,太阳都晒屁股了,头都没伸出来过。”
陆二婶是个沉默寡言的。
闻言。
也没有说什么。
陆母冷笑一声,“这个家必须要立立规矩了,哪里有新媳妇一觉睡到天亮,还得当嫂子的做饭伺候她?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吗?”
南红红低声说道,“我、我多做一点活就是了,青青在家里也是什么都不做,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陆小月下意识看了南红红一眼。
结果立马就被陆二婶按下了脑袋。
陆二婶闷闷的说道,“烧你的火炉子。”
院子里。
陆建军追着陆白杨问军队上的事情,陆白杨只能挑挑拣拣一些不算是泄露机密的,满足他的求知欲。
陆建军一脸羡慕地说道,“要不是我娘不让我当兵,我高低也想去当兵。”
陆建国走过来。
他撇了陆建军一眼,说道,“你还当兵呢?你瞅瞅你瘦的跟小鸡子似的。”
陆建军本身就和陆建国不对付。
闻言。
陆建军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厉害,你再厉害,你媳妇起那么早,三婶现在都还能起床。”
陆建国眼神阴鸷下来。
他握握拳头,“陆建军,你是不是找打啊?”
陆建军好笑的说道,“我和三叔正在聊天,是你上赶着过来插嘴,到底谁找打?”
陆白杨低沉的呵斥两声说道,“好了,都少说两句吧!”
陆建军听话的闭上嘴,。
他拉着陆白杨说道,“三叔,咱们出去跑跑?看看这回我能不能追上你。”
陆白杨挑眉,“好啊。”
叔侄两人并肩出门。
他们前脚刚走,南青青后脚就从屋里出来了。
陆建国下意识的转身。
就看见清晨的橙色阳光下,南青青站在门槛上,两条胳膊抬起来,正在伸懒腰。
她的脸高高的扬起。
白皙干净的小脸上一粒痦子都没有,清透的就像是冬天的冰溜子。
那张小嘴红艳艳的,像是抿了红纸似的。
她伸懒腰的时候,腰是腰,腚是腚,该出来的地方出来,该收进去的地方收进去。
就连脖子,都漂亮的不像话。
陆建国一怔。
他昨天怎么都没有发现南青青长的这么好看。
他和南青青除了昨天之外,只是在相亲的时候见过一面。
相亲当天。
南青青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的确良的褂子,刚从地里回来,整个人都灰扑扑的,脸上还有泥巴,也看不出身量好不好看。
陆建国一时之间看得呆住了。
南青青觉察到一道不怀好意的视线。
瞬间看过去。
就看见了陆建国痴呆的眼神。
南青青呸了一口,飞快的关上了房门。
陆建国听到砰地一声响。
才意识到他在干什么。
他迅速拍拍自己的脸。
他干什么呢?
他媳妇是南红红。
别说他看不上南青青,就算能看上,南青青现在是他的三婶。
陆白杨那个家伙,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陆建国立刻耸着背,跑进堂屋等开饭。
饭桌上
陆小月拿进来两个煮熟的鸡蛋。
一个给了陆老太太。
另外一个陆小月下意识的放在了饭桌上。
陆老太太不开口,谁也不敢吃。
然而。
陆白杨干脆的伸手接过来,给了南青青。
一时间。
桌前的人神色各异。
陆母轻哼一声,说道,“白杨真知道疼媳妇儿,就这么一个鸡蛋,也赶紧给媳妇揣兜里,建国,你得跟你三叔好好学学啊,豁得上脸面的人,才有鸡蛋吃。”
南青青一脸问号。
这就是说陆白杨不要脸呗?
南青青将鸡蛋拿在手里,她问道,“大嫂想吃鸡蛋吗?”
陆母脸色忽然涨红,她说道,“不、不就是一个鸡蛋吗?谁没吃过似的。”
南青青哦了一声,“既然你不想吃,那给谁吃又干你什么事?”
陆母:“你......”
南青青哦呦一声。
她笑着说道,“大嫂,您千万别生气,您一生气,我就觉得这个鸡蛋像是你下的,要不然别人没反应,你反应怎么这么大?要是这样,我就不吃了。”
陆母气的吹胡子瞪眼。
这话她能怎么接?
她但凡再多说一句话,她就成了会下蛋的老母鸡了。
陆母端起自己的糊糊,闷不做声的吸溜。
南青青慢条斯理的剥开鸡蛋,随手掰成两半。
陆白杨刚想说他不吃。
就看见那只纤细雪白的小手,从自己面前经过,将另一半鸡蛋给了陆小月。
从来没有在饭桌上吃上鸡蛋的陆小月呆呆的看着南青青。
南青青眨眨眼,说道,“咱俩年纪最小,分你一半。”
陆小月紧张又局促的对着南青青笑了笑。
陆小月是个很好的孩子。
上一世,陆母故意搓磨她干活,陆小月经常给她帮忙。
饭桌上出奇的安静。
刚吃完饭。
陆母就冷着脸说道,“清早上没做饭的人去洗碗。”
南青青看着陆父和陆二叔。
看的两人有些脸红。
陆母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说是你!”
南青青说道,“我也想洗,但是小时候我继母给我算命,说是我今年有水光之灾,不能碰水,要不然克死全家。”
也不是真的不能洗。
就是不想听陆母的。
这个死老太婆,忒不是个东西。
南红红急忙说道,“还是我来吧,青青从小就不习惯洗碗。”
南青青:好好好,以后就这么宣传我。
陆母低声呵斥说道,“你马上要回门了,赶紧准备准备,你洗什么碗?”
南青青哦了一声,“回门的不能洗碗,大嫂今天叫我洗碗,就是不想让我回门呗?爹娘死了才不回门,大嫂咒我爹娘死!”
陆母深吸一口气,“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撕了你的嘴。”
南青青翻了个身,呼吸声越来越均匀。
好似是重新睡着了。
面对着里面的墙壁。
南青青忍不住勾唇轻笑,她真的太聪明了。
轻而易举就化解了这一场尴尬。
但是。
话说回来。
这两人真的不是路边的野狗吗?
南青青心里十分不耻。
陆白杨起身。
去了洗手间。
上完厕所后,陆白杨出来,便在车厢的末尾,站了一会儿。
他在窗前。
看着微风浮动的窗帘,望着外面皎洁的月光,心里不正常的躁动终于得到了缓解。
经过一个又一个的站点。
天终于亮了。
南青青坐在床上,陆白杨已经把早饭买来了。
对面的两人刚刚起床。
陆建国讨好的问道,“小叔,你的早饭是在哪个车厢买的?”
陆白杨不想搭理陆建国。
陆建国却以为陆白杨没有听到,又问了一遍。
陆白杨脸色低沉的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陆建国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更加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叔,您的早饭是在哪里买的?”
南红红却拉着陆建国起身,“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没看见人家不想搭理你么?”
说着。
夫妻两人就走了。
不多时。
一个睡在陆建国上铺的年轻男人这会儿才下来,愤愤不平的说道,“真是不要脸,这么点一张床,也不怕掉下去。”
闻言。
南青青低着头,没有应声。
她要当做昨晚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的样子。
没想到年轻男人下床后。
竟然看他们一眼。
紧接着问道,“你们跟刚才两个人是一起的啊?”
南青青嗯了一声,说道,“对。”
年轻男人哼了一声,“你们昨晚听到了没?”
南青青耳根微微发红,说道,“什么?我昨晚倒头就睡了,什么都没有听到。”
年轻男人什么都没说,就去买饭了。
南红红和陆建国是吃完饭回来的,
他们还要在车上待十五个小时。
南青青坐在下铺。
从行李包里掏出自己的书,无聊的翻看着。
年轻男人回来就看见这一幕,他惊讶地问道,“你看的是《茶花女》?”
南青青嗯了一声。
年轻男人连忙说道,“同志您好,我也是小仲马的书迷,之前我有一本《茶花女》,还没看完。”
后面的话没说,南青青心知肚明。
她的基本外国名著,是妈妈留下来的。
南青青点点头,“您想说什么?”
年轻男人有些激动的说道,“因为没看完,一直不知道玛格丽特最后的结局,你能不能借我看一看?我到南城下车,晚上十二点,同志你休息的时候,可以给我看一看吗?”
南青青已经看完好几遍了。
现在也不过是消遣。
听到年轻人的话。
南青青便双手将书递过去,说道,“我已经看完了,给你。”
年轻男人欣喜若狂。
他先是将手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才接过了书,“我马上就看。”
将书给了年轻男人。
南青青没有继续拿书,她托着腮帮,看着火车路过的两边的风景。
虽然罕见人烟。
但是树木葱葱郁郁,没有被污染过的天空干净晴朗。
看一看。
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对面。
南红红因为年轻男人对她们态度不好而生气,眼下看南青青因为一本书就收买了年轻男人。
心里愤愤不平。
她忍不住说道,“我一直很羡慕青青喜欢看书,我就看不进去,对了,我记得读书的时候,青青和我们班上的一个男同学关系非常要好,那时候,大家都在起哄说是你们长大了一定得结婚呢。”
陆白杨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背脊直挺挺。
听见南红红的话。
下意识看了一眼南青青。
但是眼神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只是听人说到了南青青的名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而已。
南青青收回看风景的视线。
冷淡的眸光落在南红红的身上。
她说道,“隔天的事情都说不好,谁能说得准十年后的事情?我结婚前一天,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我的继姐竟然和我未来的丈夫搞破鞋。”
陆建国怒目圆瞪。
他看着南青青。
起初很生气。
但是当他瞥见南青青白皙细腻的小脸上,五官精致,头发又长又黑又亮,被她全部捋到一边,松松垮垮的扎了一个麻花辫,辫子中间,似乎是有意拽出几根发丝,看起来就像是冬天躲在墙角晒太阳的小懒猫。
可爱。
又漂亮。
陆建国的心跳声忽然不受控制。
南青青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他和南红红在婚礼当天,他们的新房中,搞破鞋的事情,是不是说明南青青还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是不是说明。
南青青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这样一想。
陆建国忽然就宽容了南青青刚才说他搞破鞋。
其实想想也是。
他三叔都快三十了。
谁家十九岁的小姑娘,能喜欢上一个快三十岁的半大老头子?
再说了。
三叔的工作特殊,时不时就要出去执行任务,有时候一走就是大半年,哪个年轻女人能守得住?
更别说三叔在军队上的家里,还有两拖油瓶。
他和三叔一比。
虽然他不如三叔好看,也不如三叔能赚钱,但是,他年轻啊,又没有拖油瓶。
所以。
陆建国认为,南青青对自己念念不忘,是人之常情。
所以他打算原谅南青青同志的斤斤计较。
陆建国原本想呵斥的话,到嘴边变成了,“在外面别说这些,让其他同志听到了,影响不好。”
南红红:“???”
南红红气的心梗。
要不是因为陆建国是商业奇才,她早就把这样没种的男人踹了。
看在陆建国是商业鬼才的份上,她才勉勉强强愿意忍受他黏黏糊糊的性格。
可是南红红又不想轻易的放过南青青,她倚着隔板,笑着说道,“我们那个同学搬家后,是不是还经常给你写信?三五天一封信,我以为你们在谈对象呢。”
南青青问道,“你早上起来是不是没刷牙就吃饭了?”
南红红:“......”
南青青捏住鼻子,“一股子牙齿上粘的肉,发臭了的味道,你嘴里有一个粪坑,你不想吐吗?”
幸好陆白杨眼疾手快。
迅速将狗剩拎起来,随手放在了吃饭桌子上。
但是抛物线也擦着领口过去的。
领口那里被尿湿了。
王浩瞪了狗剩一眼,说道,“你这个完蛋小玩意儿,第一次见你表姑父,就给了人一个见面礼,让你表姑父给你个枪子吃吃。”
狗剩委屈的扁扁小嘴。
哇的一声。
嗓音嘹亮的号啕大哭。
听到孙子哭声的南招娣赶紧出来。
南青青紧随其后。
南招娣抱起孙子,问道,“咋回事啊?”
王浩生气的说道,“这个小王八犊子,尿了表妹夫一身。”
陆白杨淡定的说道,“只是湿了领口,没关系。”
南招娣说道,“浩子,你赶紧去提壶热水,让白杨洗一洗。”
南青青急忙说道,“我去提水吧,麻烦表哥找一件衣裳让他先穿一会儿。”
王浩哎了一声。
转身去自己屋里找衣裳。
南青青带着陆白杨去了厨房。
兑了温水。
南青青说道,“你先洗洗,我去找表哥拿衣裳。”
陆白杨听完那番话,此刻再看见南青青,她一副旁若无事的样子,陆白杨眸光幽暗下去。
他嗯了一声。
等南青青出去。
陆白杨才解开扣子,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衬衫。
他洗了洗被尿到的脖颈。
忽然。
南青青风风火火的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陆白杨的背。
陆白杨的背。
和她的背不一样,和夏天在地里光着膀子的大老爷们的也不一样。
他的背上。
横七竖八的全是伤痕。
很多伤痕已经和肉长平了,只剩下一点点泛白的痕迹,但是有的伤痕是刚刚愈合,隆起来的,突兀的好像是手背上的青筋隆结。
在众多伤痕中。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一个小小的不规则的圆圈。
直觉告诉南青青。
那是枪伤。
一瞬间。
南青青对陆白杨肃然起敬。
她深吸一口气,走进去,把衣服放在旁边的小木凳上,“这是我表哥的衣服,他个字比你矮,可能会小,你先凑合穿一穿,我帮你搓搓领口,用毛巾洇洇,很快就干了。”
陆白杨侧眸。
目光漆黑,好像一潭不见底的水,“南青青。”
南青青:“怎么了?”
陆白杨说道,“你不想嫁我,你现在可以反悔,部队上的报告还没有通过,你......”
还没说完。
南青青就打断了陆白杨。
她俏生生的站立着,眉眼弯弯,眼睛里亮的,好像是有人摘下了天上的星星,填满在了她的眼睛里。
她说话的声音不紧不慢,嗓音清洌洌的,尾音好像带着钩子一样,她说道,“陆同志,你放心,我会跟你好好过,直到你生命的终点。”
山涧清泉一样的声音。
说的话也体面好听。
弯弯的像是月牙一样的眼睛,看起来不会骗人。
如果......
如果陆白杨没有碰巧听到她和姑姑的对话,陆白杨真的会相信她。
可是偏偏,他听到了。
所以眼下,南青青就是在撒谎。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谎言说的炉火纯青。
陆白杨忽然嗤笑一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会那么生气。
陆白杨拿起表哥的衣服,套头穿上,就蹲下身洗自己的衣领。
南青青忙蹲下来,
笑着说道,“我来吧。”
陆白杨却冷声冷气的说道,“我不习惯外人碰我的衣服。”
南青青:“......”
虽然活了两世,但是这一具身体,就是一个十九岁的小女孩。
因为陆白杨的一句外人,搞得南青青的脸颊通红。
她讪讪然。
起身。
站在陆白杨的身后搓搓手,尴尬的说道,“那我先出去了,你洗完给我,我帮你洇洇。”
陆白杨依旧没吭声。
南青青只好转身出去厨房。
陆白杨听到关门声。
他搓揉的动作微微一顿。
眉头紧紧簇起。
忽然将手里的衬衫揉成一团,随意丢在了水里。
他跟一个十八九的小姑娘较劲做什么?
花骨朵一样,娇滴滴的小姑娘看不上他,也是理所应当。
陆白杨深吸一口气。
他洗完衣服,拿着衣服出去。
却没看见南青青。
王浩说道,“青青跟我媳妇一起去找我家大丫了。”
大丫是王浩的大女儿。
陆白杨微微颔首。
南青青是一个小时后回来的。
南姑姑已经做完了饭菜。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
大丫说道,“等会我想坐坐小轿车,我跟他们说小轿车是我表姑父的,他们还不信嘞。”
南青青笑着对大丫说道,“车是你姑父开来的,但是车不是你姑父的,是姑父的朋友的。”
大丫问道,“那我可以坐一坐吗?”
南青青努努嘴,说道,“你问问你姑父。”
大丫看向陆白杨,“表姑父,你能让我坐坐车吗?我这辈子还没做过车呢。”
小孩子的童言稚语,惹得大家都笑起来。
南招娣不停的给南青青夹肉。
都是油腻腻的大肥肉。
这个年代,谁家不过年不过节的,能吃上一顿肉,已经算是了不得了。
因为肥肉能榨出油,用猪油炒的菜,菜里都是猪肉味,所以大家都喜欢肥肉,都觉得肥肉比瘦肉好。
但是南青青上一世讲究均衡饮食,现在自己的碗里冷不丁的被堆上一层又一层的大肥肉,光是看着反光的肥肉,她就想吐。
陆白杨敏锐的注意到这一点。
他低声问道,“不想吃?”
南青青的声音也很小,说道,“吃不下去。”
陆白杨便趁着大家不注意,将南青青碗里油油腻腻的大肥肉,全部夹到自己的碗里。
南青青悄悄的看了陆白杨一眼。
他又不生气了?
虽然不知道在厨房的时候,他为什么会生气。
但是南青青现在确定,陆白杨不生气了。
她冲着陆白杨笑了笑。
陆白杨没理她。
不知道是没有注意到,还是故意的。
饭后。
大丫迫不及待的想要让陆白杨开车带她在村里转一转。
陆白杨只好带着孩子出去。
狗剩也想上车溜溜。
王浩就一起去了。
王浩媳妇笑着骂道,“他比孩子们都心急,青青,你这个对象挺好的,比陆建国长的好看,就是年纪大了点。”
南招娣咳嗽两声。
南青青扭过头,冲着姑姑点点头,“知道知道,记住了记住了。”
南招娣这才放心。
晚一点。
陆白杨和王浩带着一双儿女回来。
大丫兴奋的说道,“妈,你都不知道小花他们多羡慕我,那个车的窗户还能摇下去,我还能吹吹风嘞,小花问我我表姑父是哪里拣来的,他也去捡,我说是我表姑捡来的,在哪里捡的那就不知道了。”
狗剩也在王浩的怀里,“车,车,跑,嘟嘟嘟,滴滴滴——”
她声音本来就好听。
如今。
温软又灵动。
陆白杨喉咙微微滚动,他皱眉说道,“赶紧睡觉。”
南青青躺下。
陆白杨刚刚挪动一下自己的腿。
南青青忽然转身看着他。
陆白杨眼疾动作快,迅速停下来动作,无声地看着南青青。
南青青双手合十,压在脸蛋下面。
小圆脸被挤出来一点肉坨坨,看起来很像是小孩子。
本来也就十九岁,还是个孩子的年纪。
陆白杨尽量平静的问道,“又怎么了?”
南青青说道,“你让我喊你三哥,我喊了,你就不理我,也不回答我。”
陆白杨:“我听到了。”
南青青说道,“可是你不应一声,我就不知道你是不是听到了呀。”
陆白杨语调沉稳的说道,“下一次我会应。”
南青青笑呵呵翻了个身。
陆白杨吹灭了蜡烛,说道,“你该睡了。”
南青青叹息一声,说道,“隔壁镇上都装上电了,咱们镇上什么时候才能装上电?”
陆白杨起身。
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今年年底,电路会在平原地区覆盖。”
南青青哦了一声。
陆白杨刚走到门口。
双手按在门上,正要推开门时。
身后。
脆生生的传来了一句,“三哥!”
比刚才的声音还鲜活。
细细听起来。
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兴奋,好像是知道自己在试探他,并且期待着他的法反应的样子。
陆白杨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在。”
南青青嘿嘿一笑,转身睡觉去了。
她知道陆白杨和昨晚一样,不会和自己睡一张床。
既然这是陆白杨的选择。
南青青也不多余问。
有的事情。
不问,反而会岁月静好。
问出来,捅破了窗户纸,只会换来两方的尴尬。
尴尬不会因为负负得正而消失。
除非两人脸皮一样厚。
但是南青青觉得自己的脸皮还没有那么厚,陆白杨的脸皮看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厚。
陆白杨走到厨房。
他脱下上衣衬衫。
拎起一桶冷水,从头顶上,劈头浇下来。
瞬间。
凉意好像是顺着汗毛孔,一点点的钻进身体里。
陆白杨垂眸。
他低声呵斥说道,“叛徒。”
陆白杨又在桌子上,趴着将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
天光破晓。
南青青起早了一点,陆母喊她去烧火。
南青青走去厨房。
陆小月冲着南青青笑了笑,说道,“三婶,我来烧就行,你赶紧去歇着吧。”
南青青蹲在地上。
往炉子里塞了几根木头。
她蹲在地上和陆小月聊天。
南青青忽然想起上一世,陆小月嫁的第一个男人。
她说道,“小月,你相信我吗?”
陆小月下意识的点头,说道,“三婶,我相信你。”
陆小月只是嘴巴笨。
但是她心里很佩服南青青。
结婚当天,堂哥做了对不住南青青的事情,要是这样的事情落在她的头上,她觉得自己只能哭着回娘家。
但是三婶没有那么懦弱。
三婶不仅嫁给了三叔,还让南红红和堂哥一起给她磕头。
陆小月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女孩子。
厉害在这里是褒义词。
南青青轻声说道,“咱们隔壁村有一个叫王昌的年轻后生,长得人模狗样的,但是他在外面和很多女人搞破鞋,你知道搞破鞋吧?”
陆小月点点头,红着脸说道,“就是像堂哥和堂嫂那样子。”
南青青拍拍大腿说道,“没错,而且他和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搞破鞋,连孩子都生下来了,让别的男人帮他养孩子。
他还有一身的脏病,传染了很多女人,那些被传染了脏病的女人夏天都不敢和人离得太近,因为身上有一股臭鸡蛋的烂味。”
闻言。
陆小月皱了皱眉头,有些被恶心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三婶,你和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南青青刚要开口。
陆母大声说道,“水开了,火小点。”
陆小月赶紧从锅底下抽出两根木头,插进草木灰里面。
瞬间。
火就被熄灭了。
南青青对上陆小月求知的眼神,她继续说道,“他们家想给他找个倒霉媳妇,看中咱们村里的几个黄花大闺女,我怕他家人看上你,我提前给你说一声。”
陆小月瞬间害怕的不行。
南青青轻声说道,“没关系,到时候要是有人想让你去相看,你就装病,实在不行就说你三叔不让你嫁,三叔想给你在部队上找个军官。”
陆小月红着眼眶点点头。
南青青冲她笑了笑,说道,“现在是新社会,伟人都说现在我们每个人都能当家做主,他们不敢强买强卖的。”
陆小月发自内心的说道,“三婶,谢谢你。”
锅里咕咚咕咚的响,火苗噼里啪啦的响。
陆母伸长了脖子也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
心里难免不舒服。
她有意把勺子重重的往锅里面一丢,说道,“说说说,成天张家长李家短,像个长舌妇!小心半夜被拔舌头。”
南青青笑意盈盈的说道,“长舌妇没关系,只要不是被长舌妇说的人就是了。”
这话算是戳到了陆母的心眼里。
她老脸憋的很红。
偏偏事情是她的儿子和她的儿媳做的,她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了。
陆母又在心里给南红红记了一个大过。
真是个不要脸的骚狐狸。
早知道南红红是这样的人,她宁愿昨天和建国拜堂的人是南青青。
饭后。
村长请陆白杨过去一趟。
南青青搬着小马扎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旁边是正在做鞋垫的陆小月。
忽然。
陆建国气势汹汹,一脸黑沉的从外面走进来。
随脚踢翻了地上的簸箕。
陆母问道,“你又发什么疯?”
陆建军随即走进来,破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外面的人都在问堂哥昨天的事情,都在笑话堂哥。”
陆母:“......”
陆建国回了房间。
砰地一声关了房门。
不肯再出来。
南青青嗤笑一声,当了婊子还立牌坊了。
有本事就一辈子别出门。
陆建国就这么个本事。
遇到事情,就会躲起来,躲在房间里坐缩头乌龟。
总希望别人能帮他解决所有的事情。
这一世。
南青青倒是要看看,谁还能帮他解决他的苦果。
事实证明。
还真有人。
这人还不是外人。
南青青想过了。
这个年代和以后不一样,一旦她被背负上了被退亲回来的名声,会被人戳脊梁骨。
虽然并不怪她。
在这个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即便安安稳稳回到家,同样会被继母想方设法的再嫁出去。
与其盲婚哑嫁,被嫁给别人。
倒不如嫁给陆白杨。
至少。
陆白杨的人品过得去。
还是个短命的。
日后,她还可以用陆白杨的关系网。
为了感谢他,她就好好的给他养着他的一双儿女,让他们长大成人,他们也算是双向奔赴了。
所以嫁给陆白杨,是她眼下最好的出路。
陆白杨面色复杂,“你想好了?”
南青青用力点头。
陆白杨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俊毅的面上写满坚定,“好,我娶你。”
南青青抿唇笑,松了一口气。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陆白杨站在那里,笔挺利落,声音铿锵有力,“娘,我娶南同志。”
陆老太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神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
讲实话。
她一直想着,儿子能在军营找个当官人家的女儿,也算是光耀门楣。
没想到兜来转去,竟然还是娶了一个农村姑娘。
但是老太太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毕竟是他们一家人对不住南青青。
消化之后。
老太太唉声叹气,“你决定就好。”
陆母不开心了,“白杨,不是大嫂说你,你也不怕人笑话死你,你条件在这里放着,能找的好姑娘多了去,我和娘还经常说,希望你能找个当官人家的闺女,让咱们家也跟着沾光呢,结果你这么不争气。”
陆白杨淡淡的说道,“大嫂,我觉得南同志很好。”
陆母哽了一声,“好什么好?听说十几岁就跟人谈恋爱搞破鞋......”
陆白杨忽然正色。
严厉的说道,“大嫂,我决定娶南同志,她就是军属,像你这样没有任何证据就胡乱栽赃陷害军属,警察同志可以来抓你,让你蹲监狱。”
南青青冷笑,“你说我搞破鞋不过是仗着一张破嘴随意陷害,你儿子跟南红红搞破鞋可是被捉奸在床的,我现在告到县里去,怎么着也要治你儿子一个流氓罪吧?是马尿喝多了,想配一粒花生米下菜吗?”
陆母脸色骤变。
南红红深吸一口气,她总算是抢到了陆建国,虽然不光彩,可是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她站出来,笑得眉眼弯弯,“妹妹,既然你已经决定嫁给陆家小叔,今天就是我和建国的婚礼了,你身上的新衣服,是不是要脱下来给我穿?”
南青青呸了一口,“给狗穿都不给你穿,还有,谁说我今天不结婚?陆白杨同志!”
陆白杨垂眸,“在。”
南青青眼睛闪过狡黠,“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天就拜堂成亲吧!”
陆白杨:“......好。”
一听这话。
陆母立刻阻止,“这可不行,今天的场子都是我们大房花钱弄的,凭什么你们白用?”
南青青哦了一声,“正好我也觉得不好看,你撤掉吧,等我们拜完堂之后你再挂上。”
这话气的陆母差点吐血。
弄了两个大夜才挂上的东西,怎么撤?
就算真的撤了,也不是说安上就能安上的!
南青青反将一军,“你撤不撤,别耽误了我们的吉时。”
陆母吃了哑巴亏,气的跺脚。
南红红拽了拽陆建国,“你去说,我们得先结婚,凭什么他们先?”
陆建国偷偷|看了看陆白杨,吓得直哆嗦,“我不敢,要说你去说。”
南红红:“......”
此时。
主事大客看向陆老太太。
老太太面色沉重的点点头。
主事大客立刻笑眯眯的双手指挥,“吹起来,喊起来,唱起来!”
瞬间。
办喜事的氛围扑面而来。
南青青和陆白杨拜了天地,给陆老太太磕了头。
俩人礼成后。
陆母烦躁的催促陆建国,“你俩干脆也一起拜堂了。”
这俩拜完堂,要磕头的长辈可就多了。
除了给老太太磕头。
还要给父母、二叔、三叔一家磕头。
南红红和陆建国咬牙切齿的站在南青青跟陆白杨面前。
南青青笑靥如花,“傻站着干什么?给两个座山雕似的,磕头啊!”
陆白杨扭头看着南青青狡黠的像是小狐狸的样子,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南青青一定要今天拜堂,而且还一定要在陆建国前面拜堂,为的就是此时此刻。
不知怎么回事。
陆白杨看着南青青的笑意。
竟然也忍不住勾了勾唇,嘴角噙了一丝浅笑。
南红红跟陆建国不情不愿地跪下来,南青青几乎听到了两人咬碎后槽牙的声音。
南青青坐在那里,像个长辈似的说道,“虽然你们是偷情开始的,可终究已经结成夫妻了,三婶祝福你们有始有终,坚守本分,发扬光大。”
陆白杨:“......”
还是个睚眦必报的小狐狸。
众目睽睽之下。
南红红和陆建国恨不得钻进老鼠洞里。
却也只能咬碎了后槽牙的给南青青和陆白杨磕头,改口,“小叔,小婶子。”
南青青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婚礼结束,宴席开始。
两个新娘子分别被送去洞房。
南红红找到了南青青。
南青青和年轻男同志的谈话时间有点长了。
等到天彻底黑了。
陆白杨心里如是想。
陆白杨站在窗户边上,很罕见的没有立正,没有笔直挺立。
而是身子微微的斜倚在车厢上。
姿态有些慵懒。
只是广额高鼻下,唇瓣微微抿起。
一双眼瞳也是漆黑幽深,深不可测。
南青青和年轻男人越说越有话题,两人从小仲马说到了简爱,又说到了小王子。
好像是相见恨晚的知己。
陆白杨下意识垂眸。
看着自己的鞋尖。
鞋尖轻轻的踢了一下。
果然。
南青青这位女同志,更喜欢知识分子。
部队上的干事,整天带着一个黑框眼镜,胸前的口袋里,永远都憋着一根钢笔,说是从香江买回来的港币,很贵。
手上永远托着一本笔记本。
说话的时候酸溜溜的。
倒是很对南青青这位女同志的胃口。
陆白杨眼神不知不觉间,冷冽了几分。
他上前,坐在南青青旁边。
南青青也没有注意到他。
继续和年轻的男同志聊天。
最后。
还是男同志比较懂事,看见陆白杨不耐烦,他才意犹未尽地说道,“既然你们的目的地也是南城,我们到了南城再好好的聚一聚,我们畅聊个痛快。”
南青青笑着颔首。
最后。
男同志殷切地问道,“我回去把你对《茶花女》的见解整理一下,到时候我想登报发表,请问可以署上你的名字吗?”
南青青大大方方方的点头,“当然可以。”
男同志笑着说道,“我叫萧剑。”
南青青还没反应。
南红红忽然笑了。
萧剑皱眉。
他这个名字,虽然不能说是气宇轩昂,但是也算是中规中矩,他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而且笑话他的女同志正是他看不上的那对夫妻。
萧剑涨红了脸。
南青青自然知道南红红在笑什么。
萧剑。
将来。
这个名字,家喻户晓。
等到还珠格格的热播。
萧剑解释说道,“因为我爹是当年的军人,亲身经历过几场战争,我重生时,我爹希望我们这一代就是我们国家的剑,将外敌杀光,这是我爹的美好愿景。”
南青青赞叹的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处于和平年代,而你成为了一名记者,自从以后,你的笔锋就是你的剑,就是你的武器。
我们盼望和平,不希望当年在现,而你们记者依旧是新时代的兵,你们仍旧是这个时代揭露黑暗,追求光明的人。”
萧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
他说道,“南同志,我一定会成为一名以笔为剑的好记者。”
南青青笑意盈盈,一双眼睛头透亮清澈,好像是上好的琥珀,她声音灵动柔软的说道,“我相信你,加油。”
萧剑受到了鼓舞。
觉得自己的心里积蓄满了力量。
还有几个小时就到站了。
南青青问道,“我们要在火车站附近找个地方凑合一晚上吗?”
陆白杨静默了几秒钟,说道,“不用,我一个连长在火车站等我们。”
南青青点点头。
她笑眯眯的说道,“你们部队上想的还挺周到的。”
陆白杨声音清冽的说道,“昨天去还轿车的时候,我打电话吩咐的。”
往日里。
他能不麻烦战友,就不麻烦。
这次,情况特殊。
南青青盘着腿坐,她小声说道,“那我眯一会儿,到站了你叫醒我,省的一路把我带到北大荒了,你找都找不回来。”
陆白杨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能找回来。”
顿了顿。
他又说道,“把你带到哪里,我都能找回来。”
南青青看着陆白杨认真的神色,语塞。
算了。
他听不出是开玩笑就算了。
南青青倚着隔板,闭上了眼睛。
火车颠簸,发动机的声音也大。
这样吵闹的情况下。
南青青竟然睡着了。
她身子一歪。
刚好,倚在了陆白杨的肩膀上。
陆白杨瞬间僵硬住,一动不动。
萧剑趴在床上。
看着陆白杨坐在那里,双腿分开,为了不吵醒南青青,呼吸都放缓了。
只是一双鹰一般的眼睛,始终深邃。
萧剑压低声音,小声说道,“陆同志。”
陆白杨抬眸。
无声的质询萧剑。
他眼神很锋锐。
萧剑小声说道,“刚才南同志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当真了。”
陆白杨:“......”
萧剑继续说道,“南同志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她说话很有趣,好多时候你不能当真的。”
陆白杨忽然觉得萧剑说话的声音很不好听。
很聒噪。
很像是他们在三伏天拉练的时候,头顶上面极其令人厌烦的产蝉鸣声。
萧剑没有得到回应,讪讪然的笑了笑。
重新躺平。
南青青动了动身子。
温热的呼吸刚好洒在陆白杨的脖子里。
很痒。
还麻。
陆白杨想要稍微调整一下南青青的姿势,但是一动她,就哼哼唧唧的皱眉。
陆白杨不敢动了。
他稳坐如山。
只是眉头上,有青筋轧结,蓬隆起来,一根根,分明可见。
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握成拳。
在黑暗中。
他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有些感谢自己强大的自制力。
——
晚上十二点。
火车停下。
南青青被叫醒。
晕乎乎的。
陆白杨起身去拿行李,回来的时候,南青青已经站起来了,身子有点晃,看起来没睡醒。
现在是十二点。
外面伸手不见五指。
陆白杨的手里拿着行李,腾不出手牵南青青。
又怕南青青跟散。
陆白杨从行李里抽出一件军绿色背心,一边绑住了南青青的手腕。
另一端。
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南青青:“......”
拴狗一样,这样的感觉就很奇妙。
火车最终停下来。
在南城下车的乘客陆陆续续往外走。
南青青紧紧贴着陆白杨,时不时,被人用屁股挤一下。
下了火车。
顺着出站口出去。
陆白杨和南青青站在路灯下面。
冷不丁的。
一只手从暗处袭击而来,陆白杨下意识去擒拿。
一不留神忘记手腕上还有“负重”。
南青青的身子被甩出去,又因为两人手腕的链接狠狠的撞回来。
脑袋撞在了陆白杨的胸口。
高成几个人完全没注意到彻底被陆白杨挡住的南青青,几个人人来疯似的,齐刷刷从背后撞向陆白杨。
陆白杨只顾着南青青,没注意几个狗崽子。
就被几个狗崽子叠罗汉了。
然而,最受伤的,是最下面的南青青。
南青青快被压哭了......
梅香嫂子不敢置信的低声问道,“青青,你的意思是说,红红嫁给陆建国,是因为她和陆建国搞破鞋了?”
南青青吃了块糖。
奶香味瞬间在嘴里蔓延。
她满足的眯起眼睛,说道,“嫂子娘家好像是陆家村的吧,嫂子要是不信,就回娘家问问,陆家人好多人都看见了的。”
梅香嫂子看南青青的模样不像是撒谎。
她好心的告诉南青青,“南红红说是你想要去南城随军,所以和陆建国的小叔搞破鞋了,你爹娘气的要死,正在南屋里给陆建国赔不是。”
南青青哦了一声,“谢谢梅香嫂子。”
梅香笑着说道,“拿嘴谢啊?给我把糖吃吃。”
南青青抓了五六块糖递过去。
梅香嫂子啧啧两声说道,“白瞎那么长的手指头,一把就这点?”
南青青笑的眼睛眯起来,好像是一弯小小的月牙。
梅香嫂子拍了拍南青青的屁股说道,“你腰细屁股大,好生养的的。”
南青青:“......”
南青青进了家门。
南红红正趴在堂屋里的八仙桌上哭。
陆白杨手中的东西倒是没处放了。
南青青直接走到南屋门口。
一脚踹开门。
南福生刚刚还在为南青青的搞破鞋,伏低做小的在道歉。
没想到现在这个孽障就到了。
南福生拿起手边的扫帚就打过去,“我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玩意儿,混帐东西,你让你老子的脸往哪里放?”
南福生握紧扫帚把。
用上干农活的气力,不停的往南青青的身上招呼。
南青青一边跑一边说道,“老昏君,你什么都不知道。”
南福生嘿了一声,“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管你叫爹。”
南青青一边跑一边说道,“我才不要你这样不辨是非的儿子,要是奶奶还在,也要被你气死了。”
南福生:“畜生玩意,你还有脸提你奶奶,你就是被你奶奶惯坏了,我今天就要给你规矩看看。”
南青青一溜烟跑到了陆白杨身后。
陆白杨抬手挡住了南福生的一扫帚。
这一扫帚,就连陆白杨,都疼了一下。
要是这一下打在南青青的身上......
陆白杨想到南青青那一身洁白到发光的身子,恐怕是要被打坏了。
陆白杨沉声说道,“岳父,我是陆白杨,青青的男人。”
南福生看了陆白杨一眼。
他四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觉得这跟年轻后生的眼神有些骇人。
但是南福生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怕的。
他一只手按着扫帚一头。
一只手叉腰。
气急败坏的说道,“南青青,我千挑万选给你选了一家夫婿,你自己也愿意嫁过去了,结果结婚当天,你不嫁建国,竟然嫁了建国的小叔叔,你知道村里都传成啥样了?”
南青青躲在陆白杨身后。
露出一个脑袋。
南福生举起扫帚。
南青青又赶紧把脑袋缩回去了,“你知道什么?昨天结婚的时候,你在跟前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都没亲眼看见,就凭着一些流言绯云就给我定罪,村里人还说是你把我娘打跑的呢,说你和王梅花是我妈在的时候就勾搭在一起的呢,还有人说南红红就是你亲生的闺女呢,这些传言是真的吗?”
南福生忍不住爆粗口说道,“当然不是,这都是屁话。”
南青青扯着嗓子说道,“说你的是屁话,说我的就是实话?谁规定的?”
南福生:“......”
南红红跑出来。
她和陆建国对视一眼。
两人都有点慌了。
两人之所以可以漫天撒慌,是因为今天在饭桌上的时候,南红红提回门的事情,南青青没有吭声。
再加上家里并没有给陆白杨和南青青准备回门的礼物,南红红就断定两人是不回门的。
所以在路上和陆建国商量着,把事情的罪过都推到南青青的身上。
就说是南青青结婚当天,看见了新郎小叔,看上了人家军人的身份,非要跟人家结婚。
她南红红才是救场的。
可是南红红和陆建国万万没想到,南青青和陆白杨竟然也回门了。
南红红给陆建国使了个眼色。
但是,陆建国直接当作没有看见。
南红红气的眼眶更红的。
但是事已至此。
南红红知道自己必须站出来,将这一出闹剧终结。
她急忙说道,“爸,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咱们都不提了,现在,青青和小叔,我和建国,都挺好的。”
南福生看着这个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懂事的大女儿,心里产生了些许的安慰。
南红红从南福生的手里拿过扫帚。
她强颜欢笑的说道,“青青,赶紧带着小叔进屋吧,我妈刚才还在念叨你们怎么还没到啊。”
南青青从陆白杨的背后出来,“怎么就不提了,我想提一提啊。”
南红红笑容僵硬在嘴角。
南福生咬牙切齿,“南青青,你别给脸不要脸。”
南青青讥笑着问道,“我给脸不要脸?从小到大,你给过我脸吗?你相信过我说的话吗?”
南福生被问的愣怔,“你究竟想怎么样?今天是回门的日子,你非要在这个日子闹?”
南青青笑着摇头,她垂眸说道,“现在又成了我在闹了,真好,没错,是我想闹,可是我为什么要闹?你在乎过吗?你不在乎,你永远不在乎。”
南福生说道,“我把你养大成人,我还做错了?”
南青青一字一顿地说道,“大错特错,你就不该抚养我,你就该掐死我。”
南福生:“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让女婿笑话!别说了。”
他就要来拉南青青。
南青青一把甩开南福生,“别动我!你永远只相信她们母女两人的话,她们和你才是一家人,我是需要防备着的外人,我是这个家的外人。”
南福生皱眉。
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说这些做什么?我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不就是没让你读书吗,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把心读野了,人就跑了。”
南青青紧握双拳。
两辈子。
她对自己的这个爹,彻底死心。
她眼眶里面,红血丝一根根的爆裂,她说道,“你知道昨天在我婚礼上,南红红和陆建国被我抓住,在我的婚房里,炕上,搞破鞋吗?”
只有南青青知道。
她质问的,不仅仅是这一世的南福生。
还有上一世,得知自己的死讯后,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是她的命不好,没有享福的命”的南福生。
南青青毫不怀疑。
若是后面警察同志能查到事情的真相,南福生也是会毫不犹豫的给南红红签谅解书的。
可是明明......
她用尽了全力去孝顺南福生。
她在最好的城市,最好的地段给南福生买了房子,她给南福生请保姆,她给南福生报老年大学,她把一个女儿可以对父亲做的事情,全部都做了。
但是在南福生的心里,还是和南红红最亲。
南福生愣住了。
目光略微呆滞的落在了南红红的脸上,问道,“你、你不是说是青青和建国的小叔......被抓到了吗?”
南青青冷笑。
南红红扑通一声跪下来。
她匍匐在地上。
痛哭流涕的说道,“是我不好,爸,是我和建国两情相悦,我们想在一起,但是我们不敢说。
昨天我原本想要和建国断了的,但是没想到刚好被妹妹看见,妹妹就死活不愿意嫁给建国了......”
南福生一个踉跄。
幸好王梅花牢牢的抓住他的胳膊,才没有倒下,“你......那你就实话实说吗?你把脏水泼给青青,是什么意思?”
南红红嗷嗷大哭,“我错了。”
王梅花在旁边抹着眼泪说道,“都怪我,当初那个小子掉了后,我对孩子们的管教宽松很多,我舍不得对她们凶,现在红红撒谎,青青在外面名声坏透底,都是我的错。”
南青青差点笑出声。
那个没生出来的孩子,又又又又被拿出来作为挡箭牌了。
这番话,说的真有水平。
第一,我为你留掉过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子。
第二,我作为继母,对你的女儿和我的亲生女儿一视同仁。
第三,红红只是撒谎,可是你的女儿在外面的名声可是偷盗。
果不其然。
南福生眼睛里对南红红的责备瞬间消失了,他说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不要追究谁对谁错了,不管是青青和白杨,还是红红和建国,你们以后都好好过。
姐妹俩嫁给叔侄俩,这算是亲上加亲,你们以后在陆家在一定要相互扶持,要记住,你们是从一个门槛出嫁的姐妹。”
南青青笑了。
又来了。
包饺子又来了。
大团圆又来了。
南青青非要打破着虚假的美满,她问道,“阿姨,我的名声怎么不好了?哪里不好了?”
王梅花意味深长的说道,“女婿今天还在呢,说这些话不应该,青青你乖点,别耍小孩子脾气。”
南青青讽刺极了,她反问道,“从你嫁进来后,我耍过小孩子脾气吗?我的坏名声是怎么传出去的,你心里比我更明白。”
王梅花:“......”
她讪讪一笑说道,“我本来就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一直看不上我,也是理所应当,我什么都不说了,我不配在你们家里说一句话,我就当哑巴好了。”
南福生一看自己的媳妇受委屈。
不分三七二十一的说道,“你给你阿姨道歉。”
南青青:“理由呢?我为什么要向她道歉,因为我这么多年的遭遇,因为我的坦诚,因为我的诚实吗?”
南福生猛的抬起手腕。
在巴掌要落在南青青脸上的时候,陆白杨拦住了,
他握住南福生的手腕。
都没用力。
南福生就动弹不了。
陆白杨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不管南青青在外人的口中是怎么样的人,他也不管外界的话的真实性有几分。
但是就今天而言,就现在而言。
所有人都在欺负南青青。
南青青的亲生父亲,挡在两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前面,对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恶意相向。
陆白杨心中不齿。
他眼神黑沉,蕴藏着数不尽的狠戾和威严。
他嗓音好像是染上了秋日的霜,厚重而又凉薄的说道,“岳父,青青是我的妻子,你当着我的面,动手打我的妻子,这是什么道理?”
南福生平日里打惯了。
一时之间竟然忘记女婿还在。
他急忙赔着笑说道,“女婿,让你笑话了,这个孩子,从小就没了娘,被我宠坏了。”
陆白杨甩开南福生的胳膊。
南福生哎呦一声,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错位了。
陆白杨深邃表情不辨喜怒的说道,“我没看出你宠坏她,我倒是看出你打坏她了。”
南福生:“......”
南青青看着陆白杨。
两辈子,她家里这一笔解不开的帐,永远都是自己面对,自己内耗,哪怕是陆建国,张口闭口的就说“那是你爹,他打你也是打得着的”。
这是第一次。
她和南福生吵架的时候,她被南福生打得时候。
有人护着她。
她六岁的时候,奶奶去世。
这个世界上,唯一护着她的人就没有了。
现在。
又有人护着她了。
南青青眼尾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猩红。
陆白杨怎么说都是晚辈,是女婿。
被自己的女婿骂,南福生脸色涨的通红,“南青青,你今天回来,就是给老子不痛快的是不是?”
这时候。
门外跑进来一个女人,“青青。”
南青青看见来人,轻声喊道,“姑姑。”
南招娣把侄女搂在怀里,“姑都知道了,跟姑回家,姑给你做好吃的。”
南青青恩了一声。
王梅花讪讪一笑,说道,“姐,你这样不好吧,今天回门是回娘家,又不是回姑家。”
南招娣不悦的看着王梅花,“娘都没了,还有娘家?这是我亲侄女,我跟她,比你跟她近,我今天就带青青走,你闭上你的臭嘴,别说你,就是你男人,也拦、不、住。”
王梅花委屈的看向南福生。
南福生小时候是被自己的长姐带大的。
最难过的那几年。
南招娣把自己卖给了一个麻子,换了南福生的口粮,救了南福生一条命。
南福生从来不敢忤逆这个姐姐。
所以他装作没看见王梅花的委屈。
南招娣拉着南青青就走。
南青青声音带着浓浓的水汽,还不忘记交代陆白杨说道,“把东西都带着,给咱姑。”
陆白杨:“......”
这时候。
陆建国出来。
他穿着昨天结婚时候的新衣裳,藏蓝色的褂子,里面穿着一条白色背心,一条和上衣同色系的裤子,踩着一双解放鞋,周围一圈有点泥巴。
南红红立刻上前,说道,“建国,去我娘家有点远,要不然咱们骑着家里的二八大杠去吧。”
陆家是有一辆二八大杠的。
平日里也就是陆建国和陆建军骑着去县里的邮局拿陆白杨寄回来的书信和津贴。
另外的作用就是陆建国送妹妹陆小花去县里学校。
南红红昨天就看上了二八大杠。
她和南青青今天是要一起回门的。
谁先抢到了二八大杠的使用权,谁就在村里现眼了。
南红红当然不会把这个机会让出去。
闻言。
陆母满脸堆笑地说道,“当然要你们骑着回去,建国,你赶紧骑着车带你媳妇回门吧。”
夫妻两人将准备好的回门礼挂在车上。
就喜气洋洋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南屋。
陆白杨看着南青青站在窗前。
他抬眸一看。
就看见了南红红两个人离开的身影。
陆白杨微微思索。
他起身。
走到了南青青身后,声音洪亮的说道,“我先去......”
冷不丁响起来的声音,雄浑有力。
吓得南青青忽然打了个哆嗦。
陆白杨低声说道,“是不是吓到你了?”
南青青讪讪一笑,转过身说道,“没有,你刚才想说什么?”
陆白杨开口,声音小了很多,但是依旧充满男人的浑厚,“我想说,我要先去镇上打通电话。得晚一点才能陪你回门。”
闻言。
南青青善解人意的说道,“没关系。”
陆白杨看着南青青。
她今天穿的是浅色的衣服,黑色裤子,两条麻花辫垂落在胸前,又黑又亮,昨天脸蛋上涂得红红的东西已经洗掉,露出来的肌肤白的不像话。
陆白杨微微挪开视线,说道,“你要是不嫌弃,我们一起去镇上,再一起回门?”
南青青眼睛一亮。
她重生在婚礼当天,甚至都忘记了现在的镇上是什么样子的了。
她想去看看。
南青青连忙点头。
因为兴奋,脸颊微微泛红,那张小嘴更是鲜艳的像是娇嫩的额花骨朵似的。
陆白杨几不可见的勾唇。
果然还是个孩子。
迫不及待的样子完全是小孩子心性。
两人一起出门。
陆母站在院子里,正在喂鸡,“哎呦,这是要回门啊,家里的二八大杠被建国他们夫妻骑走了,你们就腿儿着去吧。”
南青青心情好,懒得和陆母一般见识。
她跟在陆白杨身后,说道,“陆白杨,咱们走吧。”
夫妻俩并肩走出去。
谁也没有理会陆母。
陆母冲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狠狠的呸了一口。
一个不要脸,一个瞎了眼,真是天生一对。
镇上
镇政府
南青青没想到陆白杨要来镇政府办事。
她站在门口就不走了,“我在这里等你吧。”
陆白杨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连带着几张票。
放在南青青的手里。
他嘱咐说道,“今天回门,我们要带点礼品,既然家里没给准备,你就去买点。”
南青青看着五张大团结。
她心里挺热乎的。
没想到陆白杨还想着回门的事情。
南青青说道,“这些钱都给我了?我要是都花了怎么办?”
陆白杨瞧着南青青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模样,心底深处微微荡了下,他不动声色的在南青青的眉心轻轻点了点,说道,“给你,就是你的,你想怎么花都可以。”
南青青想到前世因为花一块钱给自己买了一个头花,而被陆母和陆建国合伙骂了两天的事情。
一对比。
南青青只觉得上辈子的自己,简直是王者级别的忍者神龟。
她笑弯了眼睛。
大大的眼睛眯起来,就像是初一时候的月牙,弯弯的,可爱极了。
南青青将钱揣进兜里,“那我们一个小时后在这里碰头。”
碰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执行什么神秘任务。
陆白杨说,“好。”
说罢。
南青青转身就跑了。
陆白杨看着南青青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着摇头。
果真就是个小朋友。
这边。
南青青都里面揣着一笔巨款,她走在78年秋天的镇上。
看着周边穿着的确良褂子和解放鞋的同志们,看着他们头上茂密的头发,看着他们脸上都是气血充足的模样,只觉得心旷神怡。
她找到一家供销社。
虽然说五十块钱供自己花。
但是南青青也不会把五十块钱的巨款用在那个只会捧杀的继母和那个没本事窝囊、还怕媳妇的爹的身上。
南青青挤到柜台前。
售货员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南青青身上的衣服。
眼睛忒毒。
甚至一眼就能算出南青青这身衣裳多少钱,穿了多久了。
她意识到眼前这个就是个从乡下进来镇上的泥腿子。
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语气不耐烦的说道,“要什么赶紧说,不要耽误了后面的同志。”
南青青知道这个年代的售货员多嚣张。
时代造就。
她只是言简意赅的说道,“一盒麦乳精,一斤绿豆糕,两瓶黄桃罐头。”
售货员虽然看不起人。
但是手脚特别麻利。
几秒钟就找到了南青青要的东西,她撇着嘴,双手环胸说道,“麦乳精一罐七块,一斤绿豆糕一块,两瓶罐头两块,总共是十块。”
十块钱,普通工人一个月也就二三十块钱的工资。
只能说物以稀为贵。
南青青不情不愿的拿出十块钱。
售货员说道,“正好,不找钱,下一位。”
南青青瞬间就被一个大屁股挤出去了。
买完东西。
南青青四处逛了逛,才到镇政府门口等陆白杨。
陆白杨出来的时候,没看见南青青。
他站在原地等。
冷不丁的。
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
作为军人的直觉,陆白杨顺手将人反擒住。
南青青:“疼疼疼......”
陆白杨听到熟悉的声音,急忙松手,“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
南青青手里拿着小糖人,她哭巴巴的小脸说道,“给你买了一个糖人,你还擒拿我。”
陆白杨随手接过南青青另外一只手里的东西,“就买了这些?”
南青青点头。
陆白杨摸了摸南青青的脑袋,说道,“小孩儿,这不成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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