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白鹿陆远的其他类型小说《岁岁年年不相见全文》,由网络作家“再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鹿在蔚然怀里几经挣扎,都无法挣脱,干脆放弃了抵抗,心跳的厉害,但她不愿意承认,不敢承认,也不敢面对,只能听他把要说的话说完。蔚然扶住她的肩膀,真挚的看着她的眼睛:“白鹿,你只要在阳光下肆意欢笑就好,因为,我会为你挡住所有的黑暗。”嗡......她的耳朵里灌进了洪钟似得声音,直敲心底。曾经听到他说类似的话,还是在两三年前毕业典礼上,在浪漫的法国,当时她的内心毫无波澜,只觉得感谢。可是此时此刻,一切都悄悄改变了,它改变的无声无息。再听到这话,心快从嗓子里蹦出来,到底是怎么了?“对不起,蔚然,我和陆远在一起了。”她大声冲他喊出这句话,她必须说出来,她不能再等了,挣脱他的手臂,起身,朝沙滩远处跑回去。蔚然听到了这话,呆傻在那里,臂膀环成的...
《岁岁年年不相见全文》精彩片段
白鹿在蔚然怀里几经挣扎,都无法挣脱,干脆放弃了抵抗,心跳的厉害,但她不愿意承认,不敢承认,也不敢面对,只能听他把要说的话说完。
蔚然扶住她的肩膀,真挚的看着她的眼睛:“白鹿,你只要在阳光下肆意欢笑就好,因为,我会为你挡住所有的黑暗。”
嗡... ...
她的耳朵里灌进了洪钟似得声音,直敲心底。曾经听到他说类似的话,还是在两三年前毕业典礼上,在浪漫的法国,当时她的内心毫无波澜,只觉得感谢。可是此时此刻,一切都悄悄改变了,它改变的无声无息。再听到这话,心快从嗓子里蹦出来,到底是怎么了?
“对不起,蔚然,我和陆远在一起了。”她大声冲他喊出这句话,她必须说出来,她不能再等了,挣脱他的手臂,起身,朝沙滩远处跑回去。蔚然听到了这话,呆傻在那里,臂膀环成的围城,轻而易举的就被她打破。
我和陆远在一起了。
呵,多么讽刺的一句话。
到底是为什么,他连问都没有机会。刚才吻了她的那个时刻,现在来看显得像个十足的大傻子,真是讽刺。
可是他明明感觉到,刚才她身体的颤抖,她克制的欲望,她体面的拒绝。他不相信,她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白鹿,我不会放弃的!”他站起来,站在高高的石头上,大声对着她跑远的背影呼喊,用尽了全身力气,夜色里,变得十分悲鸣。
回到房间,白鹿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陆远打来视频电话,她没有接,刚才的事情让她有些心虚。她没办法马上转身投入到和他的浓情蜜意里去。她越来越怀疑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心烦意乱,想找个人说说话,她把视频打给了司理理。
“什么!!!???你和蔚然接吻了!!!啊啊啊啊啊啊!!!”司理理在视频那端兴奋尖叫,“我就说蔚然小哥哥才是最岛的!快说说,快说说,什么感觉!”显然,司理理站在蔚然阵营里。
理理尖叫的时候简直是震耳欲聋,白鹿把电话放的老远,等她尖叫完,她才拿起电话:“呼,理理,不是我们接吻了,是他强吻的我,我... ...”
“啊啊啊啊啊啊!蔚然太爷们儿了,强吻!!!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天啊!!!我不行了,我太兴奋了!!!”白鹿把手机仍在床头,任她尖叫。“你平复一下好吗?我是我被强吻,不是你被强吻,你怎么那么兴奋?”白鹿有气无力的,本想问理理说说话,结果她一直尖叫个没完,“司理理,你再这样,我不和你说了,我挂了。哎呀!别啊!别别别!求求你了,我不叫了,我不叫了还不行嘛!哎呦喂,你快说,我保证不打岔,我保证好好听!”视频里,司理理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唉,我不应该对他有点感觉的,我以为我对他没感觉的。”她沮丧的说。
“白鹿,你这是在骗自己,虽然呢,我站蔚然小哥哥,但是你才是我的亲集美呀,你先别慌,你仔细想想,就刚才他抱着你的时候,他吻着你的时候,你是那种从心里面觉得有那种心动的感觉,还是荷尔蒙冲上了脑子而已,这两个分清楚了,就能划定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对他有感觉了。”司理理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白鹿却说不清楚这种感觉。
“那他知道不知道你和陆远在一起了啊?”
“唉,别提了,我正准备告诉他,他就,唉,你懂得。所以我就马上告诉了他,如果我当时不说,他可能会被伤的更惨。但是说了,也受伤。我只能告诉他,不然对不起我们三个人。他这么一弄,把我陷进不仁不义的地步了,我从此,就亏欠了陆远啊。”她心里和明镜似得。
司理理却不这样认为,视频那边她点的奶茶外卖到了,她到门口取了奶茶,就继续和她聊天,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怎么就亏欠了陆远啊,我不觉得,别忘了,陆远是怎么对你的,你这顶多是隐形伤害,只要你不说,陆远就不知道,而且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不是已经告诉蔚然你和陆远在一起了吗,蔚然是不识时务,他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那样的事,我相信蔚然小哥哥那么好的人,如果之前先知道了的话,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他越这样,越是证明他很爱很爱很爱你。陆远可不是这样,当时,他因为江语,明着暗着伤了你多少次,你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
白鹿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没有人能在爱情的牢笼里全身而退。她需要花一些时间,弄清楚自己的内心,到底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培训的时间过得很快,再有两天就要培训结束了。
白鹿尽力装作没发生什么事一样,蔚然却颓丧了很多。鸿洛明明记得那晚她用手机录音了,醒来后却怎么也找不到录音在哪里。
陆远这几天工作特别忙,La Boum系列预售火爆,这边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他也根本不想再遇见江语,如果有什么事,让江语联络向总,江语却见缝插针,无孔不入,令她怎么都摆脱不了,向总并不知道他们曾经是恋人的关系,工作又推回给陆远,说是工作,也只剩下些简单的对接,江语在工作群中又把陆远微信加回来,几次以工作的名义约他出来喝咖啡,陆远本着专业态度,无奈屈就。
另一边他所在的建筑设计公司要做一个云南地区艺术展馆建筑主体设计,由陆远的小组承担,建筑设计公司这边,李察的小组对于这次负责人将这块肥肉发给陆远组去做并不服气,也对这个项目虎视眈眈。
白鹿在海南培训,不在他身边,蔚然又和她一起培训,陆远恨不得马上飞到海南去,偶尔打视频给她,她都不接,只权当她培训学习比较忙。自己这边艺术展馆建筑主体设计的项目刚落下来,带着小组全身投入进项目里。
叮当,陆远接到微信消息,是白鹿的。“在干吗?”
“白老师,您终于有时间理我了,过两天和宋言一起,准备去云南采风,要不要一起?”
“好啊,很久没有一起旅行了,理理也在大理,她定居在那,对云南熟悉,我们可以去看看。”
她想再问问自己的心,是不是和最初的初心一样未变。
培训接近尾声,年轻人们约在一起,今晚在海边举行小型的篝火晚会。
陆远气的要死,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种事,他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因为知道白鹿对自己的感情所以一直对各路程咬金都是有恃无恐的心态,因为知道自己在白鹿心里占据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没想到的是,直到今天看到蔚然钱包里的那张合影,被气的头上直冒烟,无情的砸碎了他的骄傲、他的自以为是,好心情也被无情的一扫而光。难道因为自己没有问过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她就不主动告诉自己已经不是单身了吗?搞的他明里暗里的喜欢变得像独角戏。
想到这里,陆远才恍然间察觉到自己的慌张,在慌张些什么,慌张的发现原来自己在白鹿心里的位置并不是不可撼动的,越这样想,他越慌张,越慌张就越烦躁,烦躁自己可能没有稳操胜券的把握。
收到白鹿的微信消息,又气又躁,一时间不知道是要直接质问她,蔚然是你的男朋友吗这种明知故问的傻话,还是干脆装作不知道,让自己还有时间装装傻,在搏一搏。
陆远生气的狠狠在屏幕上摁下“不去。”
好像语气太平静,表现不出自己很生气,删掉。
又狠狠在屏幕上摁下“不去!”
句号改成感叹号,柠檬精般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怒情绪,结果根本不敢发出去,发了万一把白鹿惹生气,就功亏一篑了,删掉删掉。
再狠狠在屏幕上摁下“不是有人和你去吗。”唉,搞的太明显了,删掉删掉删掉。
噼里啪啦打字又删掉,打字又删掉,发什么都不对劲。陆远沮丧的撅着屁股,把头埋在枕头下,怎么回怎么回怎么回?!
窸窸窣窣的,翻来又滚去的,折腾了半个小时,他终于把消息发送出去了,呼,世界终于重新回归宁静。他的手机安静的躺在真丝枕边,发出去的消息是两个字。
“好的。”囧。
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透露着——卑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陆远锤着枕头,对自己没出息的回答感到很无语,微卷的头发滚的凌乱。如果白鹿亲临事发现场,看到这一幕,估计要叉着腰笑昏厥过去。
“那明天上午九点,云溪路地铁站1号出口见。”
“好的。”
白鹿看见隔了两个小时才回复的消息,想着可能是今天他比较忙吧,要安顿好来中国的老师,又要联络展馆,还要整理资料,想通了这才舒了口气,把第二天要吃的药,装进电子报时药盒,安心的睡去。
帕罗西汀片是对抗轻度抑郁的药物,其实以白鹿目前的状态来看,已经不需要这种药物了,她遵照医嘱,逐步减少用量,过段时间后,会再进行一次心理评估,就会停药了。毕竟通过心理治疗这种比较科学的方式介入疏导,成效很明显。
对待和陆远的过往、原生家庭的缺陷、养父的猥琐行径,和过去发生过的事情,经常让她觉得压抑、绝望、敏感,但她从不是坐以待毙等着被命运裁决的孱弱角色,她早就意识到自己内心的压力像一座无形的黑暗野兽,杀死这头野兽的目标很明确。
白鹿不抗拒看心理医生,她很清楚心理健康和身体健康一样,需要治疗,这没什么,她预约好心理医生,经过三个疗程,加上药物的辅助,和自己的配合,一切都很顺利,野兽显然没有她强大。
天空万里无云,这一次,陆远比白鹿先到了云溪路地铁站出口。他看看手表上的时间,九点一刻,她怎么还没来?
“不过没关系,喜欢的女孩值得等待。”这样想想,他感觉有些甜蜜,昨晚那个失魂落魄的人好像并不是自己一样。
正看时间时,白鹿迎面而来,手中拿着简单的花束,走在月见草盛开的路上,她好像月见草一样可爱,不,她比月见草还可爱啊,陆远的眼神中写着这样的句子。
“白鹿,你要送我花吗?”
“你本人就是花美男啊,不需要我送花。”每次聊天,白鹿都想让两人的气氛轻松些。
陆远听到这话,看着她仰起的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他一下子涨红了脸,突然害羞起来。
“今天是的节气是芒种,我们去送花神吧,走。”白鹿拉着他向反方向走。
“送,花神?”白鹿总是这样,知道有趣又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一大堆,和她在一起,生活总有过不完的奇妙。
“芒种的时候呢送花神,是一种古老的民间习俗,人们感谢花神在春天的时候带来了各种各样好看的花朵,盼望来年可以再和花神相会,人们就会为花神隆重的践行啊。”
“那,你安排的为花神隆重的践行,就是带我去吃隆重的桂花冰汤圆?”
“对啊,桂花,有花嘛~”
“……”
“怎么了?不想送送神仙啊你?”
“花神的真身是花吧?我们吃桂花,会不会,有点那个?”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啊,你不要当真啊~“
白鹿忽然认真的说:”是我想和你见面。”
“走!快走!吃五碗!”陆远听到这话,像挂钟里拧了发条的布谷鸟,浑身是劲,一挥手,拉起白鹿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湖南路上的冰粉老店,已经开了十几年,就在他们曾经读书的高中附近。旧旧的老店,店里店外还是老桌子,老板凳,连墙上涂鸦的留言都还在,留言多是来吃冰粉、冰汤圆的学生写上去的。什么祈祷考试能拿到好分数,什么某某我喜欢你,什么和闺蜜永不散,什么下次要吃核桃冰粉补补脑,云云。
老店里的风扇呼啦啦的转着,六月的天气有些热,蝉鸣聒噪,有风吹过的时候会很凉爽。
桂花冰汤圆来咯,两碗,慢用,老板吆喝着上了冰汤圆。
陆远拿起勺子,吃下第一口,不禁夸赞冰汤圆还是那么冰,还是那么糯,黑芝麻的馅料还是那么绵密,和读高中时的味道一模一样,完全没变。
白鹿看着他大快朵颐的模样,心里有些翻涌,她迟迟没有拿起勺子。在被陆远抛弃的从前,曾经有很多很多次,她幻想能在某一天,再和陆远回到这家老店,坐在小摊前,以情侣的身份,吃一碗桂花冰汤圆,她幻想过很多种来到这里的场景,应该坐在哪一张桌子前,会聊些什么样的天。
送花神的借口,并不在那些幻想过的场景里,“我想和你见面”这一句,却在每一个场景中都没有改变。
陆远看她还没有动:“怎么了?是太冰了吗?”
“没有,是太甜了。”
是啊,太甜了,陆远,又能见到你,真甜。
有一个来自心底的声音,白鹿也没有听见:“白鹿,又能见到你,我也觉得,很甜。”
花神啊,谢谢您。
打卡了桂花冰汤圆,向前不远还有一家油炸小食的店铺。老板说今天刚刚好推出了应季新品,陆远跃跃欲试想尝尝,就问老板是什么新品,毕竟没有人能有顽强的意志力抵抗的了油炸一切。听到老板说新品是吮指罗氏对虾的时候,瞬间感觉非常不爽,心中很气。
“连虾都是对虾,不要。”连虾都是对虾,成双成对的对虾,自己还是一只单身狗。指指面前的灯箱菜单,问老板有没有其他招牌推荐。
老板说了几样招牌,又热情的向两位介绍今天小店有活动,情侣在店门口模仿螃蟹的姿势拍照,可以送一份吮指罗氏对虾。
哦,暴击!
陆远一瞬间不知道这双重的暴击该怎么反应,吮指罗氏对虾就算了,还情侣,这老板怕不是个隐藏在炸串店老板身份后的人间月老。又不是七夕,搞什么情侣活动啊喂!
“我说老板,有没有像我们这种,普通朋友可以吃的。”
“陆远,像我们这种普通朋友可以吃的?我们是普通朋友?”
“哦,怎么?情侣活动,不是有人可以陪你来吗。”
“嗯?什么?”
“你那么想吃对虾,想当土螃蟹拍照,叫那个人来陪你啊。”
“谁啊?你在吃醋吗?”
陆远语速越说越快,像豆子似的砸下来,他气鼓鼓的瞪着眼睛看着白鹿,她一头雾水。
“哦,对,吃醋,吃对虾的醋,吃螃蟹的醋,吃拍照的醋,吃那个人的醋。”
“那个人?”
“对,那个人。”
“谁啊?”
“蔚然。你们不是拍过情侣毕业合影吗,再多一张土螃蟹情侣合影更好。”
哦,原来是这样,她这才明白陆远为什么这么生气 ,又这么在意,她恍然大悟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陆远看她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出来,还笑的这么大声,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把身体转向一边,不看她。
白鹿戳戳陆远的腰:”你生气了?“
陆远没有转过来,傲娇的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说出来了真舒服。
白鹿戳戳陆远的胳膊:”那你要不要吃免费的,吮指罗氏对虾?“
陆远的身体明显更僵直了。猛的转过来对白鹿劈头盖脸的发了脾气:”白鹿,你难道要叫蔚然过来和你站在这土店门前摆上土螃蟹的姿势拍张合影,然后换来什么狗屁对虾,施舍给我吃吗?大!可!不!必!“说完,狠狠放下了他僵在半空中的食指。
她看到他越是生气,越是觉得好笑,还是笑意盈盈的戳戳他握紧的拳头:”蔚然,不是我男朋友。“
”嗯???“这世界上,如果有比中了一个亿还令人快乐的事的话,听到自己喜欢的人是单身绝对算一件。
”我说,蔚然不是我男朋友。“
空气凝固,尴尬至极,陆然的脚趾已经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了。
”那你到底要不要吃免费的,吮指罗氏对虾?“
“要,要要!”
“可是,刚刚我好像听见有人说,土螃蟹,土吗?”
“不土不土,不土。”
咔嚓,油炸小食店铺前,白鹿和陆远很滑稽的模仿螃蟹的姿势拍了合照,照片里的白鹿笑靥如花。
两人边沿着那条街走路,边分享着一份吮指罗氏对虾。
对虾变成单虾,单虾又吃完,真是惬意的日子。
刚才陆远那暴跳如雷的样子,真让人想不到在工作中他怎么能做到那样冷静有条理,这一点,倒是和蔚然十分相似,工作中不苟言笑、异常严格、谨言慎行。
正走着,陆然接了一通电话,要赶回公司开会,今天的送花神活动就随之结束了。
下午,白鹿带着十七在小区里玩了一个小时,就到学校去了,常规的教学工作并不是轻松的任务,为了能把课程上好,白鹿一直在花大量时间阅读专业书籍,常常手不释卷,埋头笔耕不辍。年纪轻轻进了高校,她很明白这其中的压力,只有不断将自己的专业素养夯实,才能在这个圈子生存下去。
陆远在指定的时间准时到了公司大楼下,刷工作卡过了闸口,在上行电梯里,整理好了衬衫。到达会议室时,将U盘和冰咖啡递给宋言,La Boum系列会做最后的调整定案。
“定案后,马上安排进行第一批投产,企宣部会联络布展和广告宣传设计,五分钟后其他人会全部到齐。”宋言把翻页笔递给陆远。
“好,辛苦你了,阿言。投屏,准备开始吧。”陆远干练的回答道,一切按部就班进行,这样的他与白鹿在一起的他判若两人。
两小时后,会议结束。
“阿言,今晚一起喝一杯吧。”两人并肩走出会议室。
下午,陆远在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做设计手稿,黑色的墨铅画在厚厚的卡纸上,横横斜斜的构成苍劲的线条,虽然手绘稿和建筑、珠宝类的书籍很多,画笔也不少。桌面却整洁干净,书橱也一尘不染。铅笔沙沙沙的声音停下来,他开始发呆,想起今天上午的送花神,想起微风中,沿着月见草走过来的她,想起自己说什么土螃蟹又笨拙的在店门口和她合影。
唯独没想起过自己对她的伤害。
叩门声将他敲出回忆,是陆远的弟弟陆安,正在本市读大学一年级,临近暑假需要做一个月社会实践,下午来找哥哥报到。
“哥。”陆安暖洋洋的叫道。
“嗯,来了,面试手稿带来了吧。”陆远放下手中的铅笔,站起来走到弟弟身边。
弟弟从双肩书包里拿出一份设计手稿,哥哥从小冰箱里把早就给弟弟削好的苹果递过去,两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呈L形对坐。
陆远看了几眼手稿,对问题已经很清楚,他站起身到桌子前拿了笔圈圈改改。弟弟看哥哥圈改的地方很多,边吃苹果边说:“哥,我会努力向你学习的。”
陆远说:”实习生要有实习生的样子。你的帽衫,牛仔裤,帆布鞋,明天不要穿来上班。你有你自己的天赋,不必向任何人学,更不要把我做成标杆。“这话说起来有种过来人的感觉,语气也不像一个二十几岁的人。
陆安抽出纸巾擦干净手,说:”嗯,我知道了,哥。“
圈改好了手稿需要调整的内容,陆远递给他,叮嘱他回去再认真修改一下,弟弟装好书包准备走,推开门的时候,陆远扬了扬手机对他说:”给你转了钱,买几身职业装。“
”我有的,哥。“
”再买。“
”好,谢谢。哥,那我先回学校了。“陆安戴上黑色棒球帽,推开门走了出去。
兄弟俩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次红过脸,吵过架。陆安身体不是很好,妈妈担心他的身体,总是各种营养品、养生菜谱悉心照料着,个子那么高,体重也达标,可每次流感总跑不掉他,头疼脑热是常事。哥哥总是有哥哥的架子,弟弟也总是依靠着哥哥。
九九六这种反人类的制度,陆远是不喜欢的。本着生活质量至上,工作不过是谋生的手段的原则,他的工作室是九五五制度,创业团队里全是年轻人,谁都不想年纪轻轻就秃头,不归路哪条路还是不要走。毕竟,钱好赚,头发不好长。
五点钟准时下班,开车去江湖菜馆的路上堵得像砌了一堵墙。五点钟下班的规定,就是为了避开六点钟的晚高峰,晚高峰来的时间越来越早,不是因为下班早,可能和车辆增加有很大关系,随着国民收入增加,现在全国居民每百户家用汽车拥有量为37.1辆,怎么能不堵。
一路踩刹车,排在前面的车辆尾灯都亮的通红。宋言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神情很轻松,只要下了班,在哪都是高兴的。他打开了FM调频,电台DJ刚好在播放歌曲,就跟着哼起来。陆远将手搭在皮质方向盘上,也跟着宋言哼唱。这世界的一隅,能有老朋友在身边,可以卸下成年人的伪装,不必戒备,轻轻松松的做自己,安心又舒坦。
“阿远,这一个季度的产品敲定了,工厂马上就可以投入生产,剩下的就要看广宣的小伙伴们有什么好点子。”宋言把车窗降下来,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像熊猫一样的黑眼圈,最忙的时候终于过去了。
陆远从余光里看见他的疲惫,和他闲聊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产品只要投入生产,我们的任务基本上就算完成了大部分,我们公司以设计工作为主,至于宣传部分,让广宣的同事们多把把关,能够把我们的价值理念和产品设计及的思路传递出去。”
宋言把座位向后调整,推到最远的距离,将座位的靠背调下去,舒舒服服的靠上去:“我们的目标群体是青年人,不过现在的人呐,就喜欢某样东西有故事,有故事才能把他们自己想要寄托的情感一起赋予在这东西上,恋爱啊、结婚啊、纪念日啊,送的礼物如果是珠宝,更希望它们有什么感人泪下的故事。”
陆远很赞同他的观点,抽出一只手从车载储物盒里拿出一个蒸汽眼罩,递给宋言:“蒸汽眼罩,橘子味儿的,戴上放松一下你的眼睛。”接着回他说:“产品赋能,赋予产品故事,就是增加了它的价值。”
宋言接过眼罩,挂在耳朵上,再回到舒服的姿势,蒸汽眼罩很快发热,淡淡的橘子香味飘进鼻孔,让人神经放松,舒缓了不少。他的语速也跟着变的很慢:“海洋之心,一颗蓝色钻石,有了《泰坦尼克号》的凄美爱情,它就变得不一样了。世间仅此一颗,富家少女罗丝和不羁的少年画家杰克也仅此一对。”
“他在码头的赌博中赢得了那张船票,谁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车辆缓缓移动,道路开始畅通,陆远将车窗关闭,侧过脸来看了眼宋言,他没有接他的话,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其实宋言没有睡着,他没有再搭话,再聊下去就会聊起陆远爱而不得的爱情,兄弟这么多年,他知道那枚戒指是陆远为白鹿设计的,只是陆远没有提过,其他人当然无从知晓。
人活在这世上,谁还没有秘密。有些时候,不要去戳别人难以启齿的事。所以,宋言至今都没有问过陆远,入狱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做兄弟的选择无条件相信。
晚上来吃饭的人很多,车位显得少的可怜,兜兜转转了好几圈,碰到有其他客人离场,才把车停了。今天去吃烤肉,男人都是食肉动物,结束了繁忙阶段的工作,敞开吃肉是最好的慰劳。两人点了大桶精酿冰镇鲜啤,炭烧澳洲和牛、羊排、芥末小章鱼、虾饼都安排上,叫来服务生,宋言说再加一份五花肉,陆远马上打断说换成人参五花肉。
宋言:“人参五花肉,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现在五花肉都这么内卷了吗?”
陆远:“不是五花肉内卷,这叫做,养生。”
宋言:“又是自欺欺人的一天呐,点点点,服务生,再加一份人参五花肉。”
陆远:“不要再说内卷这个词,听到想吐。”
宋言:“看到你要养生,我还以为我们都上了年纪。”
“我想和白鹿在一起。”兀的,陆远说出了这句话,宋言送到嘴里的啤酒差点喷出去,话题转的太快,以及让他有点震惊。他知道陆远的心结,但是很多年他都没提过白鹿了,一下子没头没尾的说了这句话,叫他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
“支持!干杯!”咣当一声,酒杯碰撞在一起。
好遥远的碰杯声啊,上一次因为白鹿碰杯,因为爱情碰杯,是十七岁时,也是在这样一个六月,在星光灿烂的屋顶上,这许多年过去,画面重叠,只是少年不在。
宋言放下酒杯,提出一个建设性的问题:“阿远,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陆远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回答他:“用心。”
时间又过去了两三天,属于这个城市的雨季还没有到来。
蔚然是重度社交恐惧患者,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不喜欢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人际交往上,这让他觉得很疲倦。他的时间,都用来沉迷数学和自己感兴趣的一切事。其实,蔚然并不排斥与人交往,也不是什么让人觉得很难相处的人,相反,和他接触过的人都觉得他让人如沐春风,相处起来很舒服。有一种人,很能对别人感同身受,别人聊什么都很能聊的来,这种人不一定是和你是同一类人,他们不过是更聪明,可以洞察你的喜好、情绪。蔚然就是这类人。
蔚然喜欢沉浸在一切感兴趣的事物中,在巴黎读书的时候,他迷上了法国的秋天,他可以用很多时间,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仰起头,任由巴黎秋日的阳光洒在脸上,静静的听鸟叫的声音,河流的声音,落叶的声音,这样就能让他愉悦一整天。
系里的年轻老师们正在组织明天的团建,有人提议既然人这么多,不如去玩玩最近比较火的鬼屋,带NPC的那种,大家听了一致赞同。蔚然坐在工位上,没有搭腔,玩游戏对于他来说就是在浪费生命,但是大家都赞成的话,他也不好说自己不参加,扫了大家的兴。
竹子的男朋友是荷兰人荷西,才来中国几个月的时间。竹子热衷于对她的男朋友传播中国魅力,川菜、火锅、粤菜、拔火罐儿、推拿按摩、打麻将,一样一样的没少输出,荷西的中文也在这个过程里逐渐学了一点。竹子想带男朋友体验体验中国版的鬼屋,约白鹿一起去,白鹿嗤之以鼻:“你这是在屠虐单身狗吗?鬼屋那种地方,是我这种女孩一个人可以去的吗?”
竹子早就想好了:“不是还有陆远吗,叫上,一起。”
“行,但是我真的怕鬼啊。”想到鬼,白鹿不禁还是有些犹豫。
“那鬼就是NPC,是真人,很有剧情感,很有身临其境的感觉,而且,你根本不知道下一个线索在哪,鬼在哪,朋友被鬼捉了没有,多有意思。没什么害怕的。”竹子极力劝说着白鹿,不然一个外国人加上自己,可能只有被NPC吊打,连找线索的机会都没有。
白鹿应了下来,给陆远打电话邀约,陆远听了马上就答应了,并觉得这一定是白鹿给自己的暗示,鬼屋那么恐怖的地方,白鹿胆子再大也不过是个女孩子。
第二天,陆远早早就将车开到白鹿新家楼下。白鹿下楼上了陆远的车,刚在副驾驶坐好,就想起上一次坐车,他给自己扣安全带,自己还以为他要吻过来的尴尬,于是赶快抽出安全带扣好。陆远把热牛奶递给她,又给她一个透明的长方形盒子,里面有两个格子,一个格子里装着小块紫薯、玉米、山药,都是粗粮,另一个格子里装的是一颗颗的葡萄。车子启动,他提醒她要出发了,座位前面的盒子里还有坚果和纸巾。
白鹿真的有些不认识陆远了,从前,他从不会细心准备这些,不会膳食搭配,粗粮、水果、坚果都有,也不会想到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会方便她吃,更别说还会想到放纸巾方便吃完东西擦手这样的照顾了。
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可能是离开自己后,和江语在一起,学会了照顾她,所以现在才能这么悉心的照顾到自己吧,一个男孩变得懂事会照顾人,是因为带着另一个女孩子调教的印记。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一落千丈,扣好盖子,也没有喝牛奶。将目光投向车窗外。
陆远察觉到她的沉默,语气极度温柔的问她:“怎么了?有不喜欢吃的吗。”
“没有。”她没有把目光收回来。
“我妈昨天来了,过来看我和陆安,今早做了些早餐,我担心你没有吃早餐,就带来给你了,没考虑到你的口味。不过牛奶是我专门热过的,葡萄是我一个一个洗过的,坚果是你喜欢吃的,在我楼下便利店买的。”陆远以为是带给她的早餐不合胃口。这样解释了几句,没想到刚好让白鹿听到了满意的答案。
心情又好起来了,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因为他心情好,因为他心情坏。
到了游戏门店,没想到规模那么大。白鹿他们正在上楼时,蔚然他们刚到了五分钟。
是同一家店。
工作人员为蔚然他们推荐游戏的类别时,恰好蔚然的手机响了,他走到转角处去接电话。竹子走在最前面,询问今天能否有局可以玩,工作人员建议他们如果只有四个人的话游戏体验效果不会那么好,如果不介意的话,指指蔚然他们组,建议两组可以商量一下,要不要一起玩。竹子觉得这个建议太棒了,人多气氛好,她喜欢热闹,人越多游戏的不确定性越大,对方也是年轻人,并不介意。于是两组合并成一组,前前后后进了鬼屋。
蔚然接完电话,刚好最后一个同事准备进去,同事赶快过来叫上蔚然一起。
就这样,白鹿、陆远、蔚然,在不知道对方在的情况下,参与了今天这局鬼屋游戏。
坐在一起培训学习,白鹿觉得他们恍惚回到了大学时,蔚然的笔记做的工整,一页一页都写的清晰。
考研究生的时候,蔚然还帮自己列过重点,整理成两页纸,以问题的形式归纳起来,虽然那是文科科目,他却能轻而易举抓住重点。
白鹿当时非常不相信他做的重点归纳,她要考的那本专业书,他拿去看了两天就看完了,还归纳了他认为的重要内容,白鹿拿回来那薄薄的两页纸,只看了一眼大概就束之高阁,后来都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上了考场,拆开试卷的时候,她看到名词解释和论述题,都被他押中了题目。心里感叹,好家伙,真是大发。那些题目自己也有仔细背诵,就顺利答完。后来的研究生初试、复试都进行的特别顺利。
蔚然的学习能力,从那次开始就被她深深佩服着,果然理科思维比较强大。
会议中场休息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她的眼睛酸涩,滴了几滴眼药水,趴在桌子上休息。蔚然拿着她的空水杯去补水,这些被鸿洛看在眼里。
“我知道,蔚然为什么拒绝我了。”她幽灵似的坐在白鹿身边,突然没头没尾的说,听到声音,她迷糊的抬起头来,看到鸿洛的脸,眉宇间有些气愤。
“什么?”她回答。
“他喜欢的人,是你。”
白鹿听她说出这答案,没有应答。
“你是知道的,你知道他喜欢你,为什么不离他远一些?”鸿洛针锋相对,直接发问,问题劈头盖脸的被抛过来。
白鹿本不置可否,觉得她知道了就知道了,可她居然这样问自己,好像自己被人喜欢也是自己的错,她心想难道因为你喜欢他,我就要把女德架在头上?
她本不想说自己帮忙撮合了几次,也不想说自己刻意对他保持着距离。面对无端的指责,她觉得很不可理喻。
她把头发拨到耳后,扣上开衫的扣子,语气听起来很淡然,又很坚定,一是一 ,二是二:“你是不是应该反省自己,他已经明确拒绝你了,你还这么执着,有时候执着,和死缠烂打,只有一步之遥。还有,蔚然喜欢我,是我不能控制的。我当你是朋友,我早已经和他保持距离了,但我没办法阻止,请你不要因为他不喜欢你,就迁怒我。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鸿洛本就觉得火冒三丈 ,听了这话脸一阵白一阵红,话一点也不客气,表面还是优雅的答她:“如果你当我是竞争对手,那我们走着瞧。”
“我没有当你是对手,我也不会做什么的。哦,对了,飞机座位、培训座位,都不是我要挨着他,你知道的,是被随机安排的。”她觉得鸿洛有点可爱,竟然还直接请战,就故意要气她。
“你笑什么?”
“你如果再这样,我要和你抢蔚然了。”白鹿用手托着下巴,一手转起笔来,看起来根本没把鸿洛当作对手,却偏偏说这话气她。
蔚然打了水回来,鸿洛回到自己的座位。
培训课程继续进行。
快到十一点,讲台上的教授才讲到第二点,台下的人都昏昏欲睡。白鹿认真记着笔记,听得津津有味。
正写着,蔚然从桌面上滑过来一张纸条。
她看了看方块形状的小纸条,蔚然示意她看看,她笑了一下,打开小纸条,上面用好看的钢笔字写着:“中午一起吃饭,你想吃什么?--蔚然”
哇,哗啦一下,回到大学时期,一起上公共课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坐在一起,他也是坐在自己的左手边,每到中午快下课,蔚然都会穿小纸条问她吃什么,结尾都要署上自己的名字。
白鹿笑他,就挨着坐知道是他传的,为什么还要写署名啊,蔚然说因为署名才有写信的感觉,现在的人很少有人写信了,也很少有人能收到信,所以写上署名觉得很浪漫。
她也觉得,有些像民国时期的学生。
他们多半会选择去蔚然和同学合租的小公寓做点什么吃,中国胃在国外除了老干妈和螺蛳粉外,其他食物都让人觉得在吃糠咽菜,在外面吃成本又高。
螺蛳粉不常煮,因为他的室友受不了螺蛳粉的味道,从来也不尝一口,嫌弃得很。
此时,她看着纸条上的字,冲他温柔笑笑,杏仁一样的圆眼,顾盼生辉。她在他那行字下面回:“听说是自助餐,一会去看看。”结尾补画上一个笑脸。
传回去。
鸿洛见他们在传纸条,用笔头轻轻戳下白鹿的后背,生气的撅起嘴巴。做了个愤怒的表情。
白鹿见她这样,冲她微微皱了下鼻子,看起来很骄傲。
她不想对鸿洛怎样,只觉得气她好像很有意思。
“嗯。”他回,纸条上的字,特别遒劲。
她收起纸条,夹在自己的笔记本扉页里。
后背又被鸿洛轻轻戳了一下,她也传来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今晚8:30,在天台酒吧见。
白鹿没有写字,把纸条直接传回去,对她翻了个白眼,不紧不慢的拿出手机。
鸿洛打开纸条一看,什么都没写,什么意思?太不尊重人了!又在纸条上写“你什么意思?!去,还是不去?!”还没有传过去。手机屏幕亮了。是白鹿的消息。
点开,“你,有手机,为什么传纸条?晚上见。”
鸿洛回了她一个无语的表情。
中午课程一结束,大家都去吃饭了,主办方安排了自助餐,内容丰富。海鲜、牛排、甜品、水果、川菜、粤菜... ... 让人食欲大开。
白鹿吃了午饭回去休息,坐在阳台的椅子里,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到那一页,拿出小纸条,笑意逐渐在脸上绽放,他的钢笔字还是自己熟悉的字体。
海风习习,碧蓝的大海映入脸颊,海鸥飞过窗前,贝壳风铃随着海风轻巧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不知怎的,竟十分轻松,这种轻松让她意识到是源于离开了陆远。
她越来越怀疑自己的感受。
车子开上高速公路,FM调频里面,电台主持人播着本月的音乐榜。可能是很早就起来,加上爬山又下山,吃了火锅后身心放松,坐在副驾驶的白鹿很快就昏昏欲睡,陆远见她有些疲惫,将调频里的音乐声音扭小,又换了轻柔的音乐,很快,她就睡着了。这样安心的时刻,陆远多想带着她远走高飞,不过当下也只是任想象远走高飞,身边的她睡得十分安稳。
荷西和竹子开了另一辆车,跟在陆远的车子后面行驶,车上荷西不厌其烦的学着中文,跟着竹子,一遍又一遍的学着中文发音。不会说中文、听不懂中文的苦恼目前是他最大的障碍,所以更加发奋,只要没有睡觉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荷西都在认真的学习语言。
车子行驶了一段时间后,顺利下了高速,进入城区,白鹿叮嘱过陆远,千万不要告诉竹子,自己这几天要和他暂时住在一起,不过,竹子和白鹿本就是不顺路的。车子向两个相反的方向行驶,各自归家。
到了小区,他停好车,想叫她醒一醒,却被她熟睡的面庞吸引,忍住不想去叫醒她,自己太久太久没有这样,亲密的和她相处,所以他没有叫醒她,只是看着她的脸出神。看着她现在出落成大女孩的样子,和曾经有婴儿肥的她不一样,可也一样,一样让他心动,忍不住靠近,忍不住想要吻她。
陆远探过身,身体不受控制的慢慢靠近她的脸,他想要吻她,在她熟睡的时候,轻轻的,淡淡的,这样她便不会发现,也不会被惹恼。五公分、四公分、三公分、两公分、一公分,在即将亲吻上她的脸颊,她的睫毛眨了眨,陆远回过神来,迅速向后远离了些,顺势拍了拍她的胳膊,低音又温柔的唤她:”白鹿,白鹿,我们到家了。“
白鹿被轻柔又低沉的声音叫醒,从摇晃的睡梦中醒来,一时间想不起自己在哪里,好在只有一两秒的功夫便清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最新评论